姜悦兮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条消息,指尖悬在屏幕上迟迟没有动作。沈墨渊察觉到她的异样,顺着她视线看去,眉头一皱:“谁发的?”
“不认识。”她把手机倒扣在桌上,声音轻了些,“可能是恶作剧。”
他没再追问,只是伸手将她的水瓶往里推了推,避开人群走动的路线。这个小动作让他看起来依旧可靠,可姜悦兮却觉得胸口像压了块棉花——不疼,但闷得慌。
后台人来人往,社长刚走,几个舞蹈社的成员凑在一起回放刚才的视频,笑声不断。有人喊她过去看剪辑,她摇摇头,转头却发现沈墨渊正低头翻着手机通讯录,神情认真得像是在处理什么紧急事务。
“你在找谁?”她随口问。
“林悦刚刚给我打了三个未接来电。”他抬眼,“我拉黑她了,但她换号打。”
姜悦兮“哦”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绕着荧光手环打转。那圈光还在亮,像某种固执的证明,可她突然不想戴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她问。
“已经让社团撤了她的管理员权限,也通知了辅导员。”他语气平静,“这种事不能惯着。”
她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觉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太冷静了,冷静得不像在说一个曾经被他称为“朋友”的人。
她起身想去洗手间,路过镜子时瞥见自己脸色有点白。舞服还没换下来,汗湿的发尾贴在脖颈上,整个人看上去有点狼狈。她抬手把头发别到耳后,忽然想起林悦站在过道里摔手机的样子——那不是崩溃,更像是……确认了什么。
回到候场区时,沈墨渊正在和社长低声说话,看到她回来,立刻结束了对话走过来。
“要走了吗?”他问。
“嗯。”她点头,“有点累。”
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可她没像往常那样顺势挽住他的手臂,只是默默往前走。
回宿舍的路上,两人并肩而行,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脚步声,却又远得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墙。路过小吃街时,她停下脚步:“我想吃章鱼小丸子。”
“都这个点了,摊主可能收摊了。”他看了看时间。
“试试嘛。”她坚持。
结果真有一家还开着。老板熟练地翻动铁板上的小丸子,香气扑鼻。她挑了辣味,接过咬了一口,却被辣得直吸气。
“说了别点辣。”他递过矿泉水。
“我没那么娇气。”她喝了口水,故意笑了一下,“以前你不也说我能吃辣吗?”
他顿了顿:“我说过。”
可这句话本该是甜的,现在听来却像在复述台词。
第二天早上,姜悦兮醒来时发现手机有两条新消息。一条是匿名号码发来的:【他昨晚十一点零三分给高中班主任打了七分钟电话,问的是‘林悦最近情绪怎么样’】。另一条是陆羽发的:【对不起,我不该帮林悦传话。但我得告诉你,她说的有些事,是真的。比如,沈墨渊高二那年为她写过情诗。】
她盯着这两条信息看了很久,直到室友试探地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下午有课,她在教室门口碰到了沈墨渊。他站在窗边等她,阳光照在他脸上,轮廓清晰得像画出来的一样。看见她,他微微一笑,朝她伸出手。
她没握上去,只把手插进裙兜里:“我们聊聊吧。”
他收回手,点点头。
两人走到教学楼背面的长椅坐下。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林悦?”她开门见山。
“没有。”他回答得很干脆。
“可她说你为她写过情诗。”
“那是语文课作业,题目叫《致某人》,全班三十个人写了三十首,她恰好是其中之一。”他看着她,“你要不要看看其他人的?还有人写给了食堂阿姨。”
她想笑,可笑不出来。
“那你为什么一直留着她送你的那个书签?”她终于说出藏了一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