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把手机往包里一塞，指尖还残留着那条校园墙动态的余温。她抬头看向沈墨渊，他正低头检查音响接口，手指动作利落，神情专注得像是在处理什么重要任务。
“她说‘真相看了会疼’。”她靠在桌边，“那我倒想看看，能有多疼。”
他没抬头，只轻轻“嗯”了一声：“疼不疼，得看你是信她还是信我。”
“我当然信你。”她语气干脆，“但我不信有人能编出让我动摇的故事。”
他终于抬眼，目光沉了沉：“那就别给她讲故事的机会。”
第二天舞蹈社选拔赛前，排练室门口围了不少人。姜悦兮刚换好舞服走出来，就听见几个女生凑在一起低声议论。
“听说林悦也报了双人舞？”
“她不是和沈墨渊一个高中的吗？两人以前关系可好了。”
“哎，你说会不会是……旧情复燃啊？”
姜悦兮脚步一顿，没出声，只默默把手腕上的荧光手环又往上推了推。
沈墨渊已经在场内调试音乐，见她进来，朝她扬了扬下巴：“准备好了？”
“早就好了。”她走过去，把外套挂到椅背上，“倒是你，真打算跳完？别到时候卡拍子尴尬。”
“我昨晚练到两点。”他淡淡道，“比你还清楚节奏。”
她笑出声：“那你是不是连表情管理都对着镜子练了？”
“不用。”他看着她，“看到你就自然了。”
这话轻飘飘的，却让她心跳漏了一拍。她赶紧转过身去拿水杯，掩饰地喝了一口。
这时门被推开，林悦提着舞鞋走了进来，一身浅灰色紧身训练服，头发挽成低马尾，看起来干净又温柔。
“哟，来得挺早。”她笑着打招呼，视线扫过沈墨渊，“我还怕赶不上你们合练呢。”
姜悦兮拧紧瓶盖：“我们不需要合练。”
“我知道。”林悦走近几步，“我是说，你们跳你们的，我就在旁边录个视频，回头给高中同学看看，沈墨渊大学过得怎么样。”
沈墨渊皱眉：“谁允许你录像了？”
“社团活动又不是私密场合。”她摊手，“再说了，我又不发网上，就是朋友间分享。”
姜悦兮冷笑：“那你不如直接建个群，叫‘围观前任现状’。”
周围几个人悄悄后退半步，气氛一下子僵住。
林悦脸上的笑没变，眼神却冷了几分：“悦兮，你何必这么防着我？我和墨渊只是朋友，高中三年都没越界，现在更不可能。”
“那你昨天为什么偷偷上传那段视频？”沈墨渊突然开口，“U盘是你放回去的吧？前台老师说，你中午去过两次。”
林悦怔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姜悦兮掏出手机，“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那个匿名校园墙账号，Ip地址一直在你宿舍楼？而且每次发帖时间，都是你课表空档？”
林悦脸色微变，但仍强撑镇定：“随便哪个人都能蹭我们楼的网，你这叫造谣都不带证据的。”
“证据？”沈墨渊从包里拿出一张纸，“这是物业提供的监控截图，你昨天中午十二点十七分，拿着U盘进了多功能厅后台。而视频文件创建时间，是十二点十八分。”
她猛地瞪大眼：“你查我？”
“我只是查流程。”他声音平静，“社团设备借用登记本上，你的名字签了三次，每次都写着‘练习用’，可你根本没来过。”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林悦咬了咬唇，忽然换了副委屈的表情：“原来在你眼里，我这么不堪吗？我只是……只是关心你而已。看你对别人那么好，我心里难受，难道不行吗？”
姜悦兮听得直想翻白眼：“所以你就偷拍我、造谣我们？就因为你‘心里难受’？”
“我没有造谣！”林悦提高音量，“我说的都是事实！高中时候你生病住院，沈墨渊翘掉模考去看你；你生日那天，他送你定制项链；还有一次你家长会迟到，他冒充你哥哥帮你应付老师——这些事，你能说不是特别对待？”
姜悦兮愣住：“等等……这些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悦盯着她，嘴角勾起一丝笑：“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吧？他对我做的这些事，现在全都给了你。你说，他对你这么上心，是不是因为……愧疚当年没能守住我？”
全场一片寂静。
姜悦兮缓缓转头看向沈墨渊，声音很轻：“她说的……是真的？”
沈墨渊沉默几秒，点头：“她病那年，我确实请过假去看她。生日礼物也是真的。至于家长会……她爸妈吵架，没人去，我顺口说了句帮忙。”
姜悦兮手指微微发紧：“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他直视她，“她出院后恢复得很好，我们也只是普通朋友。那些事，换成是你，我也会做。”
“可她说是‘白月光’。”姜悦兮嗓音有点哑，“外面都在传，你是被迫分手，一直忘不了她。”
“谁传的？”他反问，“是不是同一个天天发匿名帖的人？”
姜悦兮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是姜悦兮。”他往前一步，“不是因为你像谁，也不是为了弥补什么。如果我想赎罪，我会直接去道歉，而不是每天陪你跳舞、举牌子、戴荧光手环装傻。”
她眨了眨眼，眼底有些发热。
林悦突然笑了：“说得真动听啊。可你敢当着所有人面，说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吗？”
沈墨渊看向她，眼神冷静：“我没说过喜欢你，也没说过不喜欢。但我可以现在说——我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你。”
这句话像刀一样劈开空气。
林悦脸色瞬间煞白。
“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他继续说，“可你一次次越界，偷拍、造谣、挑拨，甚至利用社团活动搞小动作。如果你觉得这就是喜欢，那我对它的理解，跟你完全不同。”
“你……”林悦嘴唇颤抖，“你根本不懂我的心！”
“我不需要懂。”他转身握住姜悦兮的手，“我只要她懂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