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把那枚蓝色丝带书签扔进垃圾桶后,整个人像是卸了点什么,又像丢了点什么。她站在宿舍阳台吹了会儿风,手机突然响了,是社团群里的消息置顶弹出:【明天下午三点,旧礼堂彩排,所有人准时到场,别迟到!】
她盯着屏幕看了两秒,手指滑动退出,心里却开始盘算明天要不要去。
说不去吧,她是舞蹈社主力,缺席彩排会被社长念叨;说去吧,沈墨渊肯定也在,最近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像刚加热的牛奶,表面热乎,底下还凉着。
她正纠结着,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匿名聊天群的消息:【听说林悦退社了?是不是因为沈墨渊把她举报了?】
合照,估计是心虚了吧。】
再下一条更劲爆:【她给辅导员写了封信,说自己情绪不稳定,申请心理疏导,啧,演得挺像那么回事。】
姜悦兮看着这些七嘴八舌的讨论,心里没来由地烦躁起来。她不想当八卦中心,更不想被卷进谁和谁的恩怨里。可问题是,她现在连自己和沈墨渊算不算“在一起”,都有点拿不准了。
第二天一早,她穿了件宽松卫衣配牛仔裤,故意没化妆,头发随便扎了个丸子头。室友试探地问:“你这造型……是要低调过一天?”
“就是不想太显眼。”她拎起包就走,“反正也没人盯着我看。”
话音刚落,教室门口一道身影靠在墙边,手里拎着杯豆浆和两个包子。沈墨渊抬头看见她,脚步朝她这边挪了半步,又停住。
“给你带的。”他把早餐递过来,“豆沙包,你说过喜欢。”
她愣了一下,接过袋子,温热的触感从指尖蔓延上来。她低头咬了一口包子,甜馅儿在嘴里化开,味道熟悉得让她鼻子有点发酸。
“谢谢。”她说完就想走。
“下午彩排,你会来吧?”他问。
“看情况。”她含糊其辞,“可能要改动作。”
“我帮你记节奏。”他声音很轻,“上次你说我打拍子比节拍器准。”
她抬眼看他,发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色,像是熬夜了。她张了张嘴,想问一句“你这几天睡得好吗”,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下午两点五十分,旧礼堂外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姜悦兮到的时候,沈墨渊已经在台上调试音响设备,听见动静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扬了下,没说话。
她找了个角落坐下,打开背包准备换舞鞋,手伸进去摸了两下,眉头一皱——舞鞋不见了。
“搞什么,我记得放了啊……”她翻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只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
她展开一看,上面是一行清秀的手写字:【在储物柜第三层,密码是你生日倒序。】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她走出礼堂,拐到后台的小储物间,输入密码,柜门“咔哒”一声开了。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她的舞鞋,鞋带上还系着一个小布袋。
她解开一看,是颗玻璃珠做的小挂饰,透明的珠子里封着一朵干压樱花,阳光照过去,泛着淡淡的粉。
她记得这个。
去年冬天,学校市集上有个手工摊位卖这种珠子,她随口说了句“好可爱”,结果转头就忘了。没想到现在居然出现在这里。
她捏着挂饰回到礼堂,沈墨渊正好从台上跳下来,手里拿着她的旧舞鞋记录本。
“你忘在教室了。”他把本子递给她,“我翻了下,下周表演的动作你标红了三个难点,我重新编了衔接,试试看?”
她接过本子,翻开一页,发现原本潦草标注的地方都被工整地补上了节拍符号,旁边还画了小箭头提示重心转移方向。
“你什么时候做的?”
“昨晚。”他耸肩,“反正睡不着。”
她忽然想起昨晚刷到的那条热评:【最好的爱情不是轰轰烈烈,而是你想解释时,对方愿意听】。
可现在,他什么都没解释,只是做了这些事。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玻璃珠挂饰,轻声问:“这个……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