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再想下去,连忙起身,动作慌乱地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他的目光落在了镜子上,却发现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而在他的身后,似乎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缓缓消失在黑暗之中,那身影仿佛带着无尽的怨念和哀伤……
午夜,万籁俱寂,浓稠如墨的黑暗将整个小镇严严实实地笼罩着,仿佛要把世间的一切生机都吞噬殆尽。
唯有偶尔从远处传来的几声犬吠,带着几分孤寂与惶恐,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却又让这份寂静显得愈发深沉可怖。
在小镇的各个隐秘角落,那些曾经佩戴过那顶邪性假发的人们,此刻正像是被施了某种邪恶的咒语,缓缓从床上坐起。
他们的眼神空洞无神,好似被抽走了灵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被一股无形且强大的力量操控着,身体机械地开始移动。
阿珍梦游着走出了发廊员工宿舍,她赤着脚,每一步都重重地踩在冰冷刺骨的石板路上,发出 “啪嗒啪嗒” 单调而又沉闷的声响。
她的头发凌乱地肆意披散在肩上,随着她那毫无意识的走动,微微飘动着,像是无数条张牙舞爪的黑色藤蔓。
月光冷冷地洒在她身上,映出她那毫无血色、苍白如纸的面容,宛如一尊被诅咒的蜡像,显得格外诡异阴森,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与此同时,在小镇的另一头,一位中年男子也梦游着走出了家门。
他穿着一件破旧不堪、满是褶皱的睡衣,衣角在风中肆意摆动,手中紧紧握着一把斧头,那斧头的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他的脚步机械而又僵硬,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虚空之中,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恍若未觉,直直地撞倒了路边的垃圾桶,发出 “哐当” 刺耳的声响,可他却丝毫没有因为这声响而有任何停顿,依旧自顾自地迈着那僵硬的步伐走着,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牵引着,无法自主。
这些梦游者们,如同被一根无形且坚韧的线牵引着,像是一群没有思想的傀儡,纷纷朝着野狐岭的方向走去。
他们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氛围,仿佛是一群迷失在世间的孤魂野鬼。
一路上,没有任何交流,没有一丝言语,只有那整齐而又机械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被无限放大,显得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是敲击在人心底的战鼓,令人胆战心惊。
刘一投也被一阵奇怪而又突兀的动静惊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发现房间里不知何时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朦胧如纱的雾气,视线瞬间变得模糊不清,仿佛置身于一个虚幻的世界。
他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却听到窗外传来一阵隐隐约约、若有若无的脚步声,那声音整齐而又有节奏,仿佛有很多人正迈着统一的步伐在行走。
“这是怎么回事?” 刘一投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仿佛有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揪住了他的心脏。
他连忙起身,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脚步急促地走到窗边,想要一探究竟,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惊人的事情。
当他透过窗户向外望去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呆立当场。
只见街道上,一群人正缓缓朝着野狐岭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脚步机械而又僵硬,眼神空洞无神,好似失去了灵魂,正是那些曾经佩戴过假发的人,他们的模样就像是被操控的木偶,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他们这是要去哪儿?” 刘一投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但强烈的好奇心和想要揭开真相、探寻到底的决心,还是如同火焰一般在他心中熊熊燃烧,驱使他决定跟上去一探究竟,哪怕前方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刘一投悄悄地打开门,蹑手蹑脚地跟在了那群梦游者的后面。他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生怕发出一点声响被他们发现,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仿佛脚下布满了陷阱。
一路上,他注意到这些梦游者的后颈上,都出现了那片槐树皮纹路,而且那纹路似乎变得更加清晰、更加诡异了,像是某种邪恶的符号在他们身上逐渐显现,散发着神秘而又恐怖的气息。
终于,他们来到了野狐岭。
月光下,野狐岭显得格外阴森恐怖,四周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 “沙沙” 的声响,仿佛是无数冤魂在低语哭诉,又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怪物在磨牙吮血,让人毛骨悚然。
那些梦游者们走进了野狐岭深处,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停了下来,他们的身影在这诡异的环境中显得愈发诡异莫测。
刘一投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紧张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只见那些梦游者们开始弯腰捡起地上的树枝,他们的动作僵硬而又迟缓,仿佛每一个动作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然后用他们那僵硬的双手,开始搭建起一个个奇怪的架子。
那些架子的形状,竟然和上吊用的吊架一模一样,在这阴森的环境中,这些吊架仿佛是通往地狱的入口,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一投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恐惧,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这些人为什么会在梦游的状态下,来到野狐岭搭建上吊架?难道这一切都和那顶邪性的假发有着千丝万缕、不可分割的联系?无数的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却找不到任何答案。
就在刘一投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一阵阴森的音乐声从远处传来。那音乐声悠扬而又诡异,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招魂曲,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割着人的神经。
刘一投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群人正抬着一口棺材,缓缓朝着这边走来。那棺材散发着腐朽的气息,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怨念。
“送葬队伍?” 刘一投心中一惊,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冲破胸膛。在这个诡异的夜晚,在这充满邪异的野狐岭,竟然出现了送葬队伍,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拖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送葬队伍越来越近,刘一投终于看清了他们的模样。
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身穿白色孝服的纸人,它们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头长长的头发,随着微风轻轻飘动,仿佛是两个没有生命的幽灵。
纸人的后面,是四个抬棺人,他们的脸上同样没有任何表情,眼眶里却不断爬出发丝,那些发丝像是有生命一般扭动着,看上去恐怖至极,让人头皮发麻。
“杏花姑娘要梳头……” 抬棺人齐声呢喃着,他们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带着无尽的阴森和诡异。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着,不断地撞击着刘一投的耳膜,让人毛骨悚然,仿佛置身于一个恐怖的梦境之中无法醒来。
刘一投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被黑暗完全吞噬。
他意识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深不可测的阴谋之中,而这个阴谋的背后,隐藏着一个无比恐怖、让人不敢想象的秘密。
“不,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刘一投在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和为堂姐刘杏花讨回公道的信念在他心中燃烧起来。
他决定要揭开这个秘密,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绝不退缩。
刘一投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双腿微微颤抖着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
他朝着送葬队伍大声喊道:“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声音因为紧张和恐惧而微微颤抖,但却透着一股坚定的决心。
抬棺人听到刘一投的喊声,突然停了下来。
他们缓缓转过头,动作僵硬而又迟缓,用那空洞的眼眶看着刘一投,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对刘一投的嘲笑,又像是一种邪恶的预示。
“刘一投…… 你终于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棺材里传了出来,正是刘杏花的声音。
那声音带着无尽的哀怨和痛苦,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
“杏花姐?” 刘一投惊恐地看着棺材,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你…… 你怎么会在里面?” 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一投,我好冤啊……” 刘杏花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哀怨,仿佛穿越了无尽的黑暗和痛苦,“他们都冤枉我,我死得好惨……” 那声音充满了悲伤和绝望,让人听了心碎不已。
“杏花姐,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害了你?” 刘一投急切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和愤怒,他想要立刻知道真相,为堂姐报仇雪恨。
“是他们…… 是那些人……” 刘杏花的声音变得模糊起来,仿佛被黑暗逐渐吞噬,“他们都戴着假发…… 他们都是帮凶……” 声音越来越微弱,仿佛即将消失在这黑暗之中。
刘一投还想再问些什么,可是抬棺人却突然又动了起来,他们继续抬着棺材,朝着那些梦游者搭建的上吊架走去。
刘一投想要追上去,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怎么也动弹不得,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禁锢住了。
“不……不要走!” 刘一投绝望地呼喊着,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可是送葬队伍却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只留下刘一投在原地,满心的痛苦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