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陈云突然开口,“你知道这棺材里的咒语吗?”
老喇嘛愣了愣,转而盯着他:“你是什么人?”
“我是考古队的。”陈云掏出证件,“地上的咒语是苯教的镇棺咒,你破坏它,会让王后的魂魄无法安息。”
老喇嘛的脸扭曲起来:“你懂苯教?”
“略知一二。”陈云指着地上的咒语,“你刚才踩的那道,是‘封魂咒’,踩碎了,魂魄会漏出来,变成厉鬼。”
人群安静下来。老喇嘛看着陈云,眼神里的愤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恐惧。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咒语碎片,指尖发抖:“你…你怎么知道?”
“我是专门研究少数民族邪术的。”陈云笑了笑,“大师,与其在这里拦着,不如跟我去看看——这棺材里的魂魄,说不定能帮你们解决山神的问题。”
老喇嘛最终同意让车队通行。他走在陈云身边,手里攥着咒语碎片:“你说…王后的魂魄会变成厉鬼?”
“不一定。”陈云说,“要看封魂咒有没有解开。要是没解开,她会一直飘在铜棺周围;要是解开了…可能会找替身。”
老喇嘛的脸白了:“那怎么办?我们寺里的长老说,她是山神的妻子,不能打扰。”
“或许。”陈云望着远处的雪山,“她只是想回家。”
车队继续行驶。陈云坐在卡车里,摸着怀里的秦半两。他想起刚才老喇嘛的眼神——恐惧中带着虔诚,像在面对一个不该被惊醒的神。
“阿勇。”白龙江坐在旁边,“你说…是谁告诉教徒我们要运棺材的?”
陈云皱着眉:“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要么是盗墓贼,要么是…想利用王后的人。”
“利用她做什么?”
“找五色石头。”陈云说,“老周说过,王后的眼睛是矿脉的钥匙。谁拿到她,就能找到矿脉。”
白龙江的手一抖:“那我们要小心——说不定有人在暗处盯着我们。”
陈云点头。他望着窗外的雪山,想起王后的银眼——那不是装饰,是矿脉的眼睛,是古格的执念。
卡车开进县城时,夕阳正好照在铜棺上。反射出的金芒里,似乎有个女人的脸,笑着挥手。
而陈云知道,这场关于王后、关于矿脉、关于宗教的冒险,才刚刚开始。
文物局的仓库里,铜棺被放在最里面。陈云隔着玻璃看着它——铜棺上的缠枝莲纹泛着冷光,地上的镇棺咒已经被清理干净,只剩下淡淡的痕迹。
老喇嘛来看了两次,每次都对着铜棺磕头。他说,昨晚梦见王后了,她穿着藏袍,对他笑:“我回家了。”
陈云笑了。他知道,王后的魂魄已经归位——不是被释放,是被安抚。
深夜,陈云坐在仓库里,摸着铜棺的表面。他忽然听见一声轻响——像指甲划过金属的声音。
他抬头,看见铜棺上的缠枝莲纹里,渗出一滴红色的液体——是血。
“她在说话。”白龙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说,谢谢。”
陈云望着铜棺,嘴角扬起一丝笑:“不用谢。我们都只是,想守住该守住的东西。”
窗外的月亮升起来,照在铜棺上。反射出的银芒里,王后的眼睛正看着他——温柔,宁静,像藏北的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