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太可惜了。”悠悠的声音听不出失落,推开房门,把竹篮放在床尾,“他拍了好多剧组的花絮,说有我上次NG的丑照,正想让你看看呢。”
关谷走进房间,目光落在书桌上——那里摊着一本分镜稿,旁边放着个速写本,翻开的那页画着个简笔画小人,旁边写着“天宇说这里的光影要再暗一点”。字迹是悠悠的,带着点俏皮的弯钩,是她认真时才会有的样子。
“悠悠,”关谷走到书桌前,指尖轻轻敲了敲速写本,“你……跟天宇、羽墨,最近是不是走得太近了?”
这话问得突兀,连关谷自己都愣了一下。他看见悠悠的背影僵了僵,慢慢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关谷,你什么意思?”
“我不是那个意思……”关谷慌忙摆手,心里更乱了,“我是说,子乔他们虽然瞎猜,但你要是总跟他们待在一起,难免会有闲话。你知道的,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是怕……”
“怕我被他们影响?”悠悠挑眉,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关谷,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没主见的人吗?天宇是制片人弟弟,帮剧组的忙是应该的;羽墨是合作方,我们聊工作很正常。就因为他们是异性,我就得躲着?”
“我不是让你躲着……”关谷急了,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不是怀疑她,只是害怕——害怕那些新鲜的话题,那些他插不上嘴的默契,会慢慢冲淡他们之间的熟悉。
悠悠看着他急得脸通红的样子,心里的委屈忽然就散了。她走过去,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像往常一样,带着点调皮的温度:“笨蛋,想什么呢。我跟天宇聊镜头,是为了把分镜画得更好;跟羽墨学化妆,是想下次拍定妆照时,让你眼前一亮。”
她拿起桌上的速写本,翻到后面,露出一张画——是关谷的侧脸,皱着眉改画稿,旁边用小字写着“我家关谷最厉害,就是有时候爱瞎操心”。
“你看,”悠悠把速写本递给他,“我画的都是你。”
关谷捧着速写本,指尖抚过纸上熟悉的线条,眼眶忽然有点热。他抬头,看见悠悠眼里的笑意,像落满了星星,还是他熟悉的样子,清亮又坦荡。
“对不起……”关谷低声说,“是我想多了。”
“知道就好。”悠悠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下午谈完出版社的事早点回来,我让天宇把我的‘丑照’单独发给你,保证笑得你肚子疼。”
关谷看着她转身去收拾衣服,阳光透过窗户,在她身上镀上一层金边,像幅温暖的画。他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担心,确实像个笨蛋。悠悠还是那个悠悠,他们之间的默契,不是几句新鲜话题就能冲淡的——就像她画里的他,永远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把速写本放回书桌时,关谷无意间瞥见桌角的便利贴,上面写着“提醒关谷:明天带他的漫画单行本,天宇说想签名”。字迹依旧俏皮,却让关谷心里一暖——原来,她连这些都记着。
他悄悄退出去,轻轻带上门,走廊里的风带着阳台的阳光味飘过来,那团堵在心口的棉花,不知何时已经散开了。关谷深吸一口气,脚步轻快地往客厅走——下午谈完正事,得早点回来,看看悠悠的“丑照”到底有多丑。
有些担心,或许本就是因为在意。而在意这东西,藏在瞎操心的背后,藏在没说出口的话里,更藏在彼此熟悉的眼神里,骗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