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了墨的棉花，沉甸甸地压在爱情公寓的窗棂上。客厅的灯开得很亮，暖黄的光线漫过沙发、茶几和满地的抱枕，把七零八落的人影拉得很长。吕子乔盘腿坐在地毯上，手里举着罐可乐，正唾沫横飞地给张伟演示“如何从微表情判断是否动心”，美嘉趴在沙发扶手上，一边啃苹果一边点头附和，苹果核被她精准地投进垃圾桶，引来子乔一声夸张的叫好。
“关键看眼神！”子乔突然压低声音，用可乐罐指着对面的墙，“就像昨天，天宇帮悠悠捡笔的时候，悠悠的瞳孔放大了零点三秒——这在心理学上叫‘兴趣信号’！”
张伟捧着保温杯，一脸严肃地反驳：“可我上次帮大妈拎菜，大妈瞳孔也放大了，难道她对我有意思？”
“那能一样吗？”子乔恨铁不成钢，“大妈那是感动！悠悠那是……”
他的话没说完，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吕子乔像被按了暂停键，瞬间捂住嘴，美嘉也慌忙把苹果核塞进沙发缝，张伟则条件反射地挺直脊背，假装研究茶几上的饼干盒。
门开了，唐悠悠和秦羽墨并肩走进来，两人都穿着米色风衣，手里拎着同款纸袋，里面露出半块蛋糕的奶油顶。“累死我了，”悠悠换着鞋，把纸袋往茶几上一放，“为了买这家的黑森林，排了半小时队！”
羽墨摘下围巾，笑着补充：“谁让某人非说‘吃了甜的才有力气改剧本’，结果排到一半说要去洗手间，把我一个人扔在队里。”
“那不是突发状况嘛！”悠悠拆开纸袋，把蛋糕往众人面前推，“快吃快吃，不然奶油要化了。”
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微妙的安静。吕子乔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像雷达似的搜寻着“破绽”；美嘉偷偷从沙发缝里摸出苹果核，趁人不注意扔进垃圾桶；张伟拿起一块蛋糕，刚要咬，又想起什么似的放下：“那个……天宇呢？没跟你们一起？”
“他工作室临时有事，走得早。”羽墨拿起纸巾擦了擦手，语气自然，“我们俩逛了会儿街，顺便买了蛋糕。”
“逛街？”吕子乔眼睛一亮，立刻凑过来，“逛什么街啊？买了什么好东西？有没有……嗯……情侣款？”
美嘉跟着点头：“就是就是，我下午看见天宇在楼下花店徘徊，是不是给你们买花了？”
悠悠嘴里的蛋糕差点喷出来，咳嗽着摆手：“你们想什么呢！我们逛的是家居店，羽墨帮我挑窗帘，我给她推荐了个台灯——至于花，天宇说他姐生日，给她订的康乃馨！”
“哦——”子乔拖长了调子，明显不信，“这么巧？他姐生日，你们正好逛街？”
“吕子乔！”胡一菲从卧室走出来，手里抱着本《高等数学》，显然是被外面的喧闹吵到了，“你是不是觉得今天的‘八卦KpI’还没完成？要不要我给你布置点作业，让你算算‘造谣需要承担多少法律责任’？”
吕子乔悻悻地缩回手，嘟囔道：“我就是好奇嘛……”
“好奇也得分场合、看分寸。”一菲坐到沙发上，把书往腿上一放，“悠悠和羽墨愿意跟谁逛街、买什么东西，都是她们的自由。用你的‘爱情脑’瞎揣测，不仅招人烦，还显得你特别没格调。”
张伟举着蛋糕附和：“一菲说得对！就像我上次跟王阿姨跳广场舞，总不能说我对她有意思吧？人家孙女都上小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