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菲的语气软了点:“又不是搬去外太空,想回来看看随时能来。而且新家离这儿就隔两条街,楼下的便利店还是那家,关谷常去的画材店也在附近——只是换个大点的地方住,人不还是咱们这些人吗?”
天宇放下照片,轻声说:“我觉得可以搬。”他看向美嘉,“你那些限量款发圈,能在新家的梳妆台上摆成一排,不用再塞抽屉里;关谷的颜料可以分类放进画室的柜子,再也不用担心蹭到地毯;张伟的文件……”
“可以放进带锁的书柜!”张伟眼睛一亮,“再也不怕子乔拿错当垫桌布了!”
子乔踹了他一脚,嘴角却扬着笑:“行吧,搬就搬,刚好我的VR设备也该见见光了。”
见大家松了口,胡一菲立刻切换回“指挥官”模式:“既然都同意了,现在分配任务!美嘉,负责清点客厅的公共物品,把没人要的杂物列个清单,下午我们统一处理;关谷,整理你的画具和漫画书,颜料管只剩半管的直接扔,别舍不得;子乔,把你的游戏设备和漫画分类打包,再让我发现你藏在床底的过期泡面,直接连箱子一起扔!”
“张伟,”她转向还在啃三明治的张伟,“把你的法律文书按年份整理,没用的旧课本和习题集,要么卖废品,要么捐给学弟,别再占地方;天宇,你心细,负责检查每个角落有没有遗漏的东西,特别是阳台和柜子顶上——上次美嘉的发圈就是在空调外机上找到的。”
最后,她指着自己:“我负责联系搬家公司,顺便监督你们——谁要是敢偷懒,今晚的小龙虾就没他份!”
“收到!”众人异口同声,气氛瞬间从刚才的不舍变成了热火朝天的干劲。
美嘉搬来一个大纸箱,在客厅中央画了条“楚河汉界”:“左边是要带走的,右边是要扔的,中间……中间是待定的!”
关谷抱着一摞漫画书过来,蹲在地上分类:“这本《铁臂阿童木》是小学买的,要带走;这本……好像是子乔借我的,还给他!”
子乔接过漫画,随手塞进自己的箱子:“谢了啊,我还以为丢了呢。”
张伟搬出三个大箱子,在上面分别写着“重要文件”“参考资料”“杂物”,然后抱着一摞旧课本发愁:“这本《法理学》封面都掉了,捐出去会不会被嫌弃?”
“嫌什么弃,”天宇走过去,拿起课本翻了翻,“里面有笔记,学弟肯定用得上。我帮你捆起来,下午去废品站旁边的捐赠箱投了。”
胡一菲看着眼前忙碌的景象,嘴角悄悄弯了弯。其实她早就想搬家了,不仅是因为空间小,更因为上次天宇为了抢救关谷的画稿淋雨感冒,她去买药时,发现小区门口的药店都关门了,跑了半条街才买到——新家楼下就有24小时药店,附近还有公园,大家晨跑散步都方便。
这些话她没说,只是转身进厨房,给大家泡了壶菊花茶:“整理累了喝点水,别中暑了。”
天宇接过水杯时,无意间瞥见胡一菲的手机屏亮着,上面是和中介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是“麻烦把主卧的阳台再打扫一遍,最好能放张书桌”。他心里一动,想起胡一菲偶尔会在阳台备课,现在的阳台太小,摆了洗衣机就只剩个角落。
原来她早就把每个人的习惯都记在心里了。
客厅里,美嘉举着个旧玩偶欢呼:“哇!这是我小学时的布娃娃!居然还在!”
子乔凑过去:“哟,这破娃娃都掉毛了,留着干嘛?”
“要你管!”美嘉把布娃娃塞进“要带走”的箱子,“这是我妈送我的生日礼物,有纪念意义!”
关谷拿着一幅画出来:“这幅《樱花树下的武士》是我第一次在这儿画的,虽然有点幼稚,但要带走。”
张伟把一个旧相框放进“重要文件”箱,里面是他第一次出庭时的照片,穿着不合身的西装,笑得一脸傻气。
天宇看着这些被小心翼翼收起的“旧东西”,忽然明白胡一菲为什么坚持要搬家——不是嫌弃旧地方,而是想让这些带着回忆的物件,能在更宽敞、更舒适的空间里,继续陪着他们走下去。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脚边的箱子,里面放着上次帮大家修东西时留下的小零件,还有一本记满了众人习惯的笔记本。以前总觉得这些“记得”是负担,现在看着箱子慢慢装满,心里却暖暖的。
阳光穿过窗户,照在每个人忙碌的背影上,灰尘在光束里跳舞,空气里弥漫着旧物的味道和新计划的期待。天宇拿起胶带,开始封箱,胶带撕开的“刺啦”声里,仿佛能听见新生活的脚步声,正一步步靠近。
胡一菲靠在门框上,看着眼前这一切,悄悄拿出手机,给中介发了条消息:“主卧的阳台麻烦多留个插座,有人喜欢在那儿用笔记本。”
搬家的计划,就这样在吵吵闹闹的整理声中,正式启动了。而那些被小心打包的,不止是旧物,还有一整个公寓的温暖时光,和对未来的满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