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秦桧道,“招安不过权宜之计,若能成,可暂解边患;若不成,亦可示朝廷宽仁,揭露其桀骜本性,让天下人知其非真心为国。届时再行剿抚,便名正言顺。”
赵构沉吟良久,最终疲惫地挥了挥手:“此事,便由卿斟酌去办吧。切记,不可再激怒金人,要以和为贵。”
“臣,领旨。”秦桧躬身退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而在黑风寨,我们也很快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
首先是经济上的封锁。原本还有一些胆大的商人,会偷偷与我们交易盐铁、布匹等必需品。但最近,这些商路明显受阻,据戴宗探知,是真定府的金军加大了盘查力度,严惩与“山匪”交易者。同时,南宋方面也暗中下令,禁止任何物资流入太行山区。
其次是内部开始出现一些不和谐的声音。随着人员构成越来越复杂,难免鱼龙混杂。戴宗陆续揪出了几个试图散布谣言、挑拨新老兄弟关系,甚至暗中与金军联络的细作。虽然都被及时处置,但也给我们敲响了警钟。
这一日,聚义厅内,核心头领再次齐聚。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吴用轻摇羽扇,叹道,“如今我等声势虽壮,却也成了金虏和临安朝廷的眼中钉。完颜彀英明枪暗箭,秦桧老贼釜底抽薪,这日子,怕是没那么好过了。”
“怕他个鸟!”张荣吼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俺们有太行天险,有数万弟兄,还怕他们封锁不成?没盐铁,俺带人去抢金狗的!”
“张荣兄弟稍安勿躁。”卢俊义沉稳道,“抢夺终非长久之计。我等既已立志做一番事业,便不能只满足于山寨土匪的行径。需得有自己的根基,能自给自足方可。”
我点了点头:“卢员外所言极是。如今我们控制区域扩大,境内有山有田,当鼓励耕织,兴修水利,开设匠作营,自行打造兵器农具。即便外界封锁,也要能维持基本运转。”
“武松兄弟此言,方是长远之道。”朱武赞同道,“此外,对于来投奔的各方兄弟,整编训练需更加严格,军纪必须重申,以防被人渗透利用。”
“还有一事,”戴宗补充道,“近日探得,临安方面似有派遣密使北上的迹象,目标不明,但极有可能与我等有关。”
“密使?”众人面面相觑。临安朝廷,又想玩什么花样?
“无非是招安或者离间罢了。”吴用冷笑道,“我等连金虏的铁骑都不怕,难道还会被几句花言巧语、几顶官帽子收买吗?”
厅内响起一片不屑的冷哼声。经历了这么多,朝廷的虚伪和无能,早已深入人心。
“不管他来的是谁,带着什么目的,”我沉声道,“我等只需谨记初衷——抗金复土,护佑百姓。合则留,不合则去!想让我们像宋江哥哥当年那样……绝无可能!”
“说得好!”
外部压力固然令人烦恼,却也无形中增强了内部的凝聚力。我们都清楚,走到这一步,早已没有回头路。唯有将这杆“忠义”大旗扛得更稳,将这抗金的烽火烧得更旺,才能在这乱世的夹缝中,杀出一条生路!
风已起,就看我们这棵日渐茁壮的大树,能否扛得住这八面来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