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员外,武松将军,”王贵躬身行礼,语气急促,“都总管命末将星夜赶来,有要事相告!完颜杲……已派密使到了井陉!”
帐内众人神色一凛。
“哦?”卢俊义不动声色,“完颜杲使者去见王都总管,所为何事?”
王贵脸上露出一丝苦涩:“那金使……带来了完颜杲的亲笔信。信中……信中许诺,若都总管能……能‘迷途知返’,配合大军剿灭……剿灭贵军,事成之后,不仅保其现有地位,更许以河北西路兵马总管之职,并……并奏请金主,册封其为王!”
册封为王!
好大的诱惑!帐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所有人都明白,这对首鼠两端的王彦而言,意味着什么。
“王都总管……意下如何?”吴用缓缓问道,羽扇轻摇,目光却锐利如刀。
王贵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声道:“都总管绝无此意!都总管让末将发誓,他对卢员外、武松将军敬佩有加,绝不敢行此背信弃义之事!他……他让末将将此密信内容如实相告,便是表明心迹!都总管愿与贵军盟誓,共抗金虏,若有异心,天诛地灭!”
看着跪地发誓的王贵,帐内众人交换着眼神。王彦此举,是真心结盟,还是缓兵之计?抑或是见风使舵,见我军声势正隆,不敢轻易得罪?
“王将军请起。”卢俊义上前扶起王贵,“王都总管深明大义,卢某感佩。请回复都总管,只要他谨守盟约,共抗外辱,我忠义军,便是他最可靠的朋友!若有人欲不利于都总管,我忠义军也绝不坐视!”
这话既是安抚,也是警告。
送走千恩万谢的王贵,帐内陷入了更深的沉思。
“王彦……不可信。”朱武首先开口,“此人反复无常,今日告密,未必不是他日出卖我等之铺垫。”
“然其麾下数万兵马,在此关键时刻,亦不可轻易逼反。”吴用道,“当以此为契机,加紧与张横、牛皋等部的联络,形成掎角之势,令王彦不敢妄动。”
我点了点头:“王彦不过疥癣之疾,真正的大敌,仍是完颜杲!各部按计划行动,尽快打出战果,唯有战场上的胜利,才是稳住一切的根本!”
随着一道道命令发出,张横、牛皋率部如同幽灵般消失在太行山道,辛弃疾带着五千精锐北渡滹沱河,朱武也带着几名随从,悄然西行。
邢州城内,只剩下约两万守军,以及那越来越近的、来自北方的战争阴云。
我每日登上北门城楼,眺望远方。秋意渐深,草木枯黄,天地间一片肃杀。胸腹间的旧伤在寒冷的空气中隐隐作痛,但我的脊梁,却挺得笔直。
我知道,决定忠义军命运,乃至可能影响整个天下格局的大战,即将到来。
而我们,就是这怒海狂涛中,必须屹立不倒的砥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