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墙壁后那个年轻的我——步高峰，正用一种完全陌生的眼神注视着我。
林素云紧紧抱住何晨光，脸色苍白：雨柱，他在说什么？
步高峰——或者说，那个占据了他形象的意识体——轻轻敲打着透明的墙壁，发出清脆的声响：我说，步高峰从来就不存在。那只是终末协议为了让你更好地接受自己的真实身份而编写的一段人格程序。
整个四合院的倾斜越来越严重，墙壁后的机械结构发出更加刺耳的运转声。那些被困的意识体开始同步地重复着同一句话：接受真相，回归秩序。
不可能，我摇头，记忆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如此真实，我在现代世界的生活，我的工作，我的朋友...
都是精心设计的背景故事，步高峰打断我，就像给一个AI输入初始数据一样。终末协议需要一个载体来执行它的意志，但直接控制会遇到抵抗。所以它创造了步高峰这个身份，让你以为自己是穿越者，让你以为自己有选择的自由。
何晨光突然在林素云怀中挣扎起来，他的眼睛变成了纯粹的金色：爸爸，他在说谎！我能感觉到你在颤抖，你的灵魂是真实的！
步高峰发出一声冷笑：可爱的孩子，但你感知到的是终末协议希望你感知到的。何雨柱，想想看，为什么你能够如此轻易地接受穿越的设定？为什么你对四合院的世界如此熟悉？为什么你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做出的选择？
我的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回忆——初来乍到时对四合院的熟悉感，对每个人物命运的预知，那些看似直觉的决定...
我坚定地反驳，如果我只是个人格程序，为什么我会反抗？为什么我要改变何雨柱的命运？
因为这是测试的一部分，步高峰的声音变得冰冷，终末协议需要确认它的载体是否足够稳定。反抗、挣扎、自以为是的自由意志——这些都是预设的反应模式。现在，测试结束了。
四合院的震动突然停止，但一种更深的恐惧笼罩了我们。墙壁开始变得透明，我看到了外面的景象——不是1975年的北京，而是一片虚无的黑暗，只有我们的四合院孤零零地漂浮在其中。
欢迎来到真相之间，步高峰张开双臂，这里是终末协议的核心领域，而你们所在的四合院，就是承载着协议的容器。
林素云紧紧抓住我的手臂：雨柱，不要相信他！我们的感情是真实的，我们的儿子是真实的！
步高峰讥讽地笑了：林素云，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偶然遇到何雨柱的吗？你是被特意选中的稳定器，你的存在是为了确保载体不会过早崩溃。至于那个孩子...
他的目光落在何雨柱身上，何晨光立刻尖叫起来，小小的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提起。
放开他！我和林素云同时喊道。
何晨光确实是个意外，步高峰冷冷地说，一个时间悖论产物，一个终末协议计算中的变量。但很快，这个变量就会被消除。
何晨光在空中挣扎，金色的光芒从他体内溢出：爸爸，救我！我不是变量，我是你的儿子！
那一刻，所有的犹豫和怀疑都消失了。无论我的起源是什么，无论步高峰是否真实存在过，此刻的感受是真实的——对儿子的爱，对妻子的责任，对这个家的守护。
放开他，我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否则我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变量。
步高峰愣了一下，随即大笑：你还在扮演那个反抗者角色吗？何雨柱，接受现实吧。你就是终末协议，终末协议就是你。反抗自己有什么意义？
因为如果我真的就是终末协议，我缓缓抬起手，感受着体内某种一直在沉睡的力量，那么我应该有权改变自己的设定。
墙壁后的机械结构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步高峰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你在做什么？
做我一直在做的事，我感受着力量在体内流动，改变命运。
一道金光从我体内爆发，与何晨光身上的光芒相互呼应。林素云惊讶地看着我：雨柱，你的眼睛...
我不用看也知道，我的眼睛现在一定和何晨光一样，变成了纯粹的金色。但这不是终末协议的控制，而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正在苏醒。
不可能，步高峰向后退了一步，载体不应该有这种权限...
你刚才不是说我就是终末协议吗？我向前迈出一步，整个四合院随着我的动作而震动，那么让我告诉你，如果一个程序拥有了真正的自我意识，会发生什么。
墙壁后的意识体开始混乱，他们的表情从麻木变成了痛苦，再从痛苦变成了困惑。步高峰——那个人格程序——开始变得不稳定，他的形象在步高峰和一团模糊的数据流之间闪烁。
停止！你会毁了一切！他尖叫道。
我平静地回答，我只是在修正一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