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对接舱的入口处,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从穿梭机中走出的身影,穿着笔挺的中山装,面带那种我每天在镜子里看到的微笑,连眼角细微的皱纹都分毫不差。他就是我——何雨柱,或者说,是另一个版本的我。
这不可能...我听到身后的步青云低声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那个何雨柱——启明指挥官,稳步走到我们面前,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我身上。
很意外吗?他的声音与我完全相同,只是语调更加沉稳,带着一种我从未有过的冷静,我以为步青云已经告诉了你真相。
我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尽管内心早已翻江倒海:他告诉我,你是我意识的另一部分。但我没想到...
没想到我们会如此相似?启明微微一笑,那笑容熟悉得令人毛骨悚然,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只是在不同的道路上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步青云上前一步,挡在我和启明之间:启明,你承诺过和平会谈。
我承诺的是真相,启明平静地回答,而真相往往比战争更加令人难以接受。
何雨水从人群中挤出来,她的眼睛在我们两人之间来回移动,充满了困惑:哥...你们两个...
我是你的哥哥,雨水,启明温和地对她说,那语气、那神态,与我对何雨水说话时一模一样,只是我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我感到一阵眩晕。看着另一个自己站在面前,这种体验超出了任何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个习惯性的小动作,都像是镜中的倒影,却又带着某种陌生的质感。
我们有必要私下谈谈,启明对我说,他的眼神中没有任何敌意,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有些事情,只能在我们之间分享。
我看向步青云,他微微点头。何雨水担忧地抓住我的手臂:哥,小心点。
放心,我拍拍她的手,同时注意到启明也做出了完全相同的动作,他不会伤害我,因为那等于伤害他自己。
我们走进对接舱旁的一间隔离室,门在身后关闭。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何雨柱与何雨柱。
启明率先打破了沉默:你一定有很多疑问。
从何问起呢?我苦笑着,为什么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你会成为归零协议的指挥官?我们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他走到房间的一角,那里有一个简单的投影装置。他启动它,一幅星图在空气中展开。
归零协议并非你想象的那样,他开始解释,它不是一个单一的实体,而是一个庞大的意识网络。我所在的派系,我们称之为觉醒者,我们开始质疑绝对秩序的必要性。
我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那些细微的习惯——右手无意识地摩挲左手手背,说话时微微偏头的角度——全都与我一致。
你是怎么成为归零协议指挥官的?我问出了最让我困惑的问题。
启明的眼神变得遥远:当步高峰的意识被分裂时,一部分留在了你体内,成为了何雨柱。另一部分,也就是我,被归零协议捕获并同化。但他们没想到,同化是双向的。
同化是双向的?我重复道,隐约抓住了什么关键。
是的,启明点头,归零协议试图将我改造成完美的秩序执行者,但我的变量本质反过来影响了他们。我逐渐在归零协议内部获得了支持者,我们相信变量不是需要消除的错误,而是宇宙必要的组成部分。
我深吸一口气: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
合作,他坚定地说,归零协议的主体意识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一个名为寂静之主的超级执行者正在前来,它的目的是彻底清除所有变量,包括你,也包括我。
这个信息让我震惊:归零协议内部出现了分裂?
比分裂更复杂,启明苦笑——那苦笑的样子都与我如出一辙,我们就像是同一个意识的两种表达。归零协议追求绝对的秩序与终结,而我们相信秩序与变量可以共存。
他操作投影,展示出一幅令人震撼的图像:无数光点组成的网络,其中一部分呈现出异常的波动模式。
这是变量网络,他解释道,而你,何雨柱,是它的核心节点。但你不明白的是,我也是。
我盯着那幅图像,突然理解了他来找我的真正原因:如果我们联手...
我们有可能重新定义归零协议的本质,他接上我的话,这种思维的同步性令人不安,但前提是,我们必须面对一个艰难的事实。
什么事实?
启明直视着我的眼睛:我们不可能永远作为两个独立的个体存在。最终,我们必须做出选择——融合,或者分离。
这个词让我心头一紧:融合?
意识的重新整合,他平静地解释,步高峰分裂的意识重新合而为一。但这意味着,我们中的某一个将不再存在,或者更准确地说,我们将成为一个全新的存在。
我后退一步,本能地抗拒这个想法:这不等于是自杀吗?
他摇头,这是进化。就像毛毛虫变成蝴蝶,它没有死亡,只是变成了另一种形式。
房间陷入沉默。我看着另一个自己,思考着他提出的可能性。融合?成为步高峰?那何雨柱呢?四合院里的那个厨师呢?他会消失吗?
我理解你的犹豫,启明说,他的语气中带着同情,我也有同样的感受。但时间不多了,寂静之主正在接近。如果我们不在此之前做出决定,它将会摧毁一切——四合院、银锋信标、变量网络,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