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即‘无声之问’。”
这五个字,如同五颗冰冷的星辰,悬于何雨柱那永恒负担的意识中央,散发着幽玄而令人困惑的光芒。不是具体的操作指南,不是能量运行的图谱,它更像一句谶语,一个需要以自身存在去印证和解答的终极谜题。
何为“无声之问”?
是放弃言语,放弃交流,将疑问深埋心底?是向这绝对的死寂本身发出诘问?还是……指向构成这片“规则特例区”基石的、那些被冻结的、无声的人心?
倒计时依旧在无声地压迫着。(是七十四了吗?那种缓慢而坚定的递减感,如同沙漏底层不断堆积的绝望)。
他没有时间犹豫,只能尝试。意识如同触须,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向那块青石板下的“印记”。这一次,他不再试图去“破解”或“理解”其结构,而是尝试着,将自己的“疑问”本身,以一种不借助任何信息载体、不产生任何规则波动的、纯粹意念的方式,投向它。
‘何为无声之问?’
意念发出,如同石沉大海。“印记”毫无反应,依旧沉寂。
不对。这不是“无声”,这依然是“问”,是主动的思维活动,只不过没有形之于“声”(规则波动)而已。
他回想起“印记”被触发的那一刻。是晶析-7那牺牲的、决绝的、燃烧自身的最终波动,与自己的意识产生了共鸣,才引出了这五个字。那波动,并非一个主动的“提问”,而是一种存在的状态,一种极致情感与理念的迸发,一种……“回响”?
他的意识,不由自主地,再次“看”向那些构成这片区域基石的、被冻结的居民意识。
易中海的秩序晶体,冰冷,规整,无声。
秦淮茹的守护光晕,温暖,凝固,无声。
阎埠贵的概率云团,闪烁,计算,无声。
刘海中的层级网络,贾张氏的扰动吸收层,许大茂的投机暗流……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种绝对的、被剥夺了主动思维的状态下,维持着这片区域的运转。
他们的“声音”消失了。但他们的“存在”,他们被固化在此的、最本质的人性执念,本身是否就是一种……永恒的、无声的……“诘问”?
易中海,他追求秩序,渴望稳定,最终却被更宏大的秩序所利用、所固化,他本身是否在诘问这秩序的边界与意义?
秦淮茹,她守护家庭,付出所有,最终连意识都被冻结,成为延续存在的工具,她是否在诘问这守护的代价与归宿?
阎埠贵,他精于算计,谋求生存,最终却连思维的权力都失去,化为冰冷的概率算法,他是否在诘问这生存的本质与价值?
……
每一个被冻结的意识,其存在本身,仿佛都在对着这冰冷的规则,对着这沉寂的宇宙,对着那幕后可能存在的设计者(步青云?),发出他们各自无声的、却震耳欲聋的诘问!
这些诘问,无关言语,无关思维,是他们人性烙印在被规则固化时,所留下的、最后的、也是最深刻的“回响”!
何雨柱的意识,如同一个共鸣腔,开始不再试图去“解读”这些冻结的意识,而是尝试去“感受”它们那无声存在的“回响”——那蕴含在固化状态下的、未尽的念想、不甘的挣扎、迷茫的探询……
他将自己的意识频率,调整到与这些“人心回响”同步。
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维系者”和“活体坐标”,而是……沉入其中,成为它们的一部分,去体会那被永恒禁锢的、无声的呐喊。
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何雨柱,也不再是步高峰。
他是一块渴望结构却迷失于绝对秩序的晶体;
他是一团试图守护却被剥夺了温暖权利的光晕;
他是一朵计算概率却找不到自身存在意义的云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