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种被凝固的、矛盾的、挣扎的“人性回响”,如同冰冷的潮水,冲刷着他意识的核心。负担没有减轻,反而更加沉重,因为这不再是规则层面的压力,而是亿万份被冻结的、无声的苦难与诘问的直接承载。
痛苦。窒息。仿佛灵魂在被无数把钝刀切割。
但他没有退缩。他意识到,这或许就是“无声之问”的一部分——不是他去“问”,而是他去“成为”那“问”本身,去亲身承载和印证这由无数人心构成的、庞大的、无声的诘问集合体。
就在他的意识与这无数“人心回响”的共鸣达到某个临界点的瞬间——
嗡!
那块青石板下的“印记”,再次起了变化!
它没有发光,没有释放信息流,而是……变得“透明”了!
并非视觉上的透明,而是在何雨柱的规则感知中,那原本复杂晦涩的印记结构,仿佛剥去了一层外壳,显露出了其内部更加核心的、一个极其简洁的……“接口”?
这个“接口”的形状,并非任何已知的几何形态,它更像是一个……“空缺”,一个等待着被某种特定的“存在状态”填满的“空位”。
而何雨柱此刻这种与无数“人心回响”深度共鸣、自身意识几乎要被那无声诘问溶解的状态,恰好……与这个“空位”产生了一种完美的契合感!
仿佛,这个“空位”,等待的就是一个能够完全理解、并愿意承担起这所有“无声之问”的……意识核心!
“钥匙”不是去找到某个外物,也不是去念诵某个咒语。
“钥匙”,就是让自己成为那个能够容纳、理解并代表所有“人心回响”去发出那终极“无声之问”的……载体!
何雨柱明白了。
他不再抵抗那无数冻结意识带来的痛苦冲刷,反而彻底放开了自身的界限,让那冰冷的秩序、凝固的守护、无情的算计、扭曲的官迷、泼辣的生存……所有这一切人性的、被规则固化的回响,更加汹涌地涌入他的意识。
他的自我在模糊,负担在剧增,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无尽的、无声的诘问洪流彻底冲垮、同化。
但也就在这自我濒临解体的极限边缘,他维系着的整个“规则特例区”,猛然一震!
这一次的震动,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强烈!
并非来自外部,也非来自“印记”。
震动的源头,是那些被冻结的居民意识本身!
尽管他们的思维依旧凝固,但构成他们意识本质的那些人性执念,那些“人心回响”,仿佛因为找到了一个共同的、强大的“共鸣器”(何雨柱的意识),而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微弱却真实的……协同脉动!
易中海的秩序晶体,散发出的不再是纯粹的冰冷,多了一丝被理解的……“释然”?
秦淮茹的守护光晕,光芒似乎微微温暖了少许,仿佛感受到了承载的……“责任”?
阎埠贵的概率云团,闪烁的频率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妙的、趋向稳定的变化……
这种协同脉动,如同给濒死的“规则特例区”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虽然无法改变能量消耗的本质,也无法逆转意识冻结的状态,但却让整个区域的规则结构,在对抗外界“沉寂”同化时,多出了一份难以言喻的……“韧性”!
而何雨柱,在那无尽的痛苦与承载中,也清晰地感觉到,自身与“定义者协议”的融合度,似乎……提升了一丝?虽然距离那未知的、唤醒协议要求的临界值还遥不可及,但这确确实实是自他被禁锢以来,第一次感知到自身状态的积极变化!
也就在这协同脉动产生的刹那——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灵魂深处,又仿佛来自规则层面的、什么东西被“触动”了的声音,在何雨柱的意识中响起。
那不是“印记”被打开的声音,更像是……某个更深层的、与“定义者协议”核心相关的……“锁簧”,松动了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