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总督令,即刻接管棠州治安!
旧部兵籍、武库钥匙、案卷册簿,一刻钟内交接,不得有误。”
严柯脸色一变,手悄悄摸向腰刀,身后旧兵亦纷纷挺矛,大门前瞬间剑拔弩张。
晨风卷过,吹得双方旗帜猎猎作响,空气里满是火药味。
“宋大人,”
严柯冷笑一声,
“棠州兵听惯了本地号令,骤然换手,怕弟兄们不服!”
话音未落,燕赵阵中前排重盾“咚”地同时顿地,弩手半跪,箭槽上弦,寒星点点直指门前。
宋慈法杖轻顿石阶,声音不高,却压得全场一静:
“不服者,以抗命论,当场拿下!”
严柯额角青筋暴起,猛地拔刀半寸,却在下一瞬僵住——两名燕赵弩手已箭在弦上,锋芒正对咽喉。
他身后旧兵见状,气势顿泄,矛尖微颤,再无人敢上前半步。
僵持不过数息,严柯终究松手,刀“当啷”落地,脸色青白交加:
“罢了……交接便是。”
旧兵纷纷垂矛,退至两侧。
燕赵兵卒鱼贯而入,重盾卡位,弩手控墙,籍册官直奔案牍房,武库钥匙被当场封存。
整个过程不过半刻钟,却如暴风扫落叶,干脆利落,不留缝隙。
街角,早起百姓探头张望,只见黑甲红披的兵卒占据了治安署高墙,白狼徽在晨风里猎猎招展。
有人低声惊呼:
“天变了……”
却也无人露出悲色,反倒有人悄悄松了口气——那些旧日贵族私兵横行的日子,终于在这一刻,被硬生生斩断。
宋慈立于署门台阶,目光扫过被收缴的兵器与案册,声音冷冽却清晰:
“自今日起,棠州讲法不讲情;
违法者,无论贵族平民,一律按新律处置!”
晨光照在他胸前的铜印上,反射出锐利光芒,像一把刚刚出鞘的正义之剑,静静悬在棠州城头,宣告旧治安的终结,也宣告新秩序的开始。
暮春的正午,阳光晒得砚川城外的黄土发白。
李存孝与卫青并马而立,身后千名兵卒列成方阵,铁甲映日,像一片沉默的钢湖。
阵前无鼓,无旗,只闻偶尔铁蹄踏土的闷响,与城头旌旗猎猎的对抗。
李存孝提缰上前半步,银甲赤披,朗声喝道:
“城上听着!吾等奉五城总督李方清大人令,接管砚川防务,速开城门!”
声音滚滚,撞在城墙又弹回,却换来一阵紧绷的沉默。
守军探头,箭垛后寒光点点,却无人应答,只闻甲叶轻碰,像暗夜里鼠齿相磨。
李存孝眉锋一挑,正欲再喊,卫青抬手止住。
青衫轻甲的他策马上前,声音温润如玉:
“各位兄弟,请勿惊惶。
我们奉王命与总督令而来,只为换防,别无他意。
烦请通报城主段公,请他定夺。”
城头守将探头,目光闪烁,却硬声回道:
“城主有令,城外兵马不得入城!
诸位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