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再繁华,也是别人的棋盘。
我要的,是只忠于燕赵的棋子。
再者——”
他顿了顿,目光微敛。
“若天下有变,北地才是安稳归宿。”
沈万三心头一跳,贴近半步,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主公听到风声了?”
“国王曾召华佗入宫治病,你是知道的。”
李方清声音低沉。
“那病能得一次,便能得第二次。”
沈万三瞳孔骤缩,隐隐透出惊惧:
“主公是说……那是毒?”
李方清微微点头,随即拍了拍他肩膀,语气转淡:
“所以,你要与各方势力牢牢绑在一起,利益交织,谁也不敢轻易动燕赵第一楼。
我会让包拯着重照拂,治安总官署的岗哨,会一直站在楼前。”
沈万三轻吁一口气,露出商人特有的精明笑意:
“有包大人坐镇,属下就放心了。
王城谁不知道,燕赵治安官署就是咱们楼的‘门神’。”
烛火摇曳,二人影子映在壁上,一长一短,却同样锋利。
长廊尽头,拍卖槌声将起,而另一场更大的博弈,已在这灯火阑珊处悄然落子。
翌日清晨,薄雾尚未散尽,王城西门已缓缓开启。
包拯披一袭玄青官袍,腰悬王都治安总官的铜印,率先策马而出;
李方清一袭白狼披风随于左侧,李存孝银甲赤缨在右,再后是百名治安兵卒,铁甲铿锵,旌旗半卷,晨光照得甲叶寒光闪动,仿佛一条游出巨城的玄色蛟龙。
官道两旁,早起的村民远远望见这支队伍,先是怔愣,旋即爆发出惊喜的欢呼——
“是包大人!包青天出城了!”
田野里正弯腰除草的农妇直起身,粗糙的手掌拢在嘴边,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雀跃:
“孩子们,快看!
王城治安军来啦!”
村口老槐树下,几个玩耍的孩童立刻围拢过来,蹦跳着朝官道挥手,童音清脆:
“兵哥哥好!包大人好!”
包拯勒马,抬手示意队伍放缓。他翻身下地,朝村口老槐走去,袍角掠过还带着露水的野草。
村民们已自发聚到道旁,老人拄杖,妇人抱婴,青壮汉子赤着晒得黝黑的上身,却都笑得见牙不见眼。
“包大人,您可算来了!”
一位白发老叟颤巍巍上前,手里捧着还沾泥土的番薯,
“去年村东头的税赋纠纷,多亏您派来的书吏,小老儿今日才能站着跟您说话!”
包拯双手接过番薯,温声笑道:
“老丈言重了,王城脚下,治安官署本就该为乡亲撑腰。”
李方清与李存孝亦翻身下马,治安兵卒们列队道旁,甲胄鲜明,却个个眉眼含笑,与百姓拱手问好。
农妇们捧出自家新蒸的粗面馍,孩童们把用草编的白狼小偶塞到兵卒手里;
青年汉子更直接,抬来一桶桶井水,水里浮着早摘的薄荷叶,甘冽又解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