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随我冲锋,死在贵胄的尊严里!”
短暂沉默后,十几名赤焰兵齐声怒吼,刀背敲盾,火光照出他们决绝的眼睛。
其余人则黯然垂刃,缓缓退到圈外。
秦良玉单手持枪,枪缨在夜风中凝成一束火焰。
她侧首,声音冷得像淬过冰水:
“男爵、子爵——赤焰残兵交给你们,一个不许靠近我。”
“采菊城主,”
她踏步上前,枪尖挑起一道银弧,
“是我的。”
夜风卷起尘沙,火光映出两道对峙的影子。
秦良玉银枪斜指,枪缨在月色下凝成血色寒星。
对面,采菊城主双手各提一只乌金火鸦锤。
锤面浮雕被火光照得忽明忽暗,像一对刚跃出熔炉的炼狱恶禽。
他肥胖的胸膛剧烈起伏,汗水顺着下颌滴落,在脚边砸出深色圆斑。
“啊——!”
城主率先发难,左脚猛踏,地面龟裂,右锤抡圆,带起呼啸劲风,直扑秦良玉左肩。
锤未到,狂压已掀得她鬓边几缕发丝向后激飞。
秦良玉不退反进,腰肢一拧,枪杆借肩为轴,划出一道半月寒弧——
“当!”枪尖精准点中锤面火鸦眼眶,金铁交击,火星四溅。
乌金锤被带得偏斜,轰然砸地,碎石迸射,却连她衣角也未沾。
城主虎口剧震,双臂发麻,肥胖的身躯被迫半旋,才化去那股刁钻的引劲。
尚未回气,秦良玉已滑步欺身,枪杆贴地,寒星一点,直取对方膝盖。
城主骇然提锤下格,“当”一声脆响。
枪尖在锤面上擦出刺耳尖啸,借力弹起,改刺为扫,枪杆柔韧如鞭,抽向他右肋。
“噗——”
一声闷响,甲叶凹陷,城主闷哼,踉跄侧退三步,嘴角溢出血丝。
他却凶性更炽,双锤交击,火星瀑射。
忽地矮身,左锤横扫秦良玉下盘,右锤高举过顶,蓄势待劈,欲以两路夹击锁死所有闪避空间。
秦良玉眸光微冷,足尖一点,身形如鹞子掠起,轻飘飘跃过横扫锤风;
半空扭腰,长枪自上而下,一式“雷落九天”——
枪缨撕裂空气,发出尖锐啸鸣,直奔城主天灵。
城主只得收锤上架。
“当——!”巨响震耳。
他双膝一软,竟被压得跪地,青砖“咔嚓”碎成蛛网。
锤面火鸦浮雕被枪尖崩去半只翅膀。
乌金碎片激射,在他左颊划出一道血槽,血珠滚落,染红锦袍。
秦良玉借反震之力后掠丈余,落地时枪杆轻颤,缨穗舒展,如月下闲庭信步。
她吐出一口白雾,淡淡开口:
“再来。”
另一侧,战团已陷入混莽人海。
林湛与拓跋珏各领本镇步卒,自两翼包抄赤焰亲卫。
男爵藏青披风猎猎,长剑所至,寒光如月弧;
子爵银枪翻飞,挑、扫、扎、砸,势若怒龙。
然而真正决定胜负的,是身后潮水般的两镇联军——
秋津镇八百民兵,雁鸣镇七百正卒,再加上燕赵资助的五十张硬弩、三十副铁甲,人数几近敌之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