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亲卫仅余二十余人,却个个都是昔日随城主南征北战的死士。
他们背靠背结成圆阵,刀盾配合,脚下步伐沉稳,每一次挥刀,必带起一蓬血雨;
每一次盾击,都撞得对方骨断筋折。
一名赤焰老兵连劈三刀,刀背砸弯雁鸣军短戟,顺势一脚,将对手踹得胸陷倒飞;
另一人更以肩膀硬接男爵亲卫一枪,借枪杆贯体之力,反手一刀割开对方咽喉,同归于尽。
林湛看得眼角直跳,厉声高喝:
“弩手——三轮齐射!”
“嘣!嘣!嘣!”
硬弩震弦,乌黑箭云腾空,划破夜色,倾泻而下。
赤焰亲卫挥盾格挡,却仍有几人被弩矢透甲,钉翻在地。
血花未落,拓跋珏已挺枪突入缺口,一声怒啸:
“裂阵——!”
两侧民兵趁势蜂拥,草叉、短斧、链枷齐下,铁锤砸盾,砰然作响。
圆阵被撕出一道裂缝,瞬间扩大。
赤焰兵纵然悍勇,却架不住四面八方无穷无尽的人潮;
每砍倒一人,便有三人补位;
每挡一枪,侧背又递来五六柄刀叉。
汗水、血水、泥水混作一片,脚下青石被尸体垫高,滑不留足。
激战半柱香,最后一名赤焰亲卫被三根草叉同时抵住胸腹,仍怒吼着劈断其中一柄,才力竭跪地。
林湛挥剑斩落他头盔,沉声喝道:
“绑了!”
圆阵,终告覆灭。
风,忽地停了。
秦良玉这边,枪尖轻挑,最后一式“寒星点月”点在城主右腕,乌金锤脱手飞出,砸起一溜火星。
城主踉跄后退,背靠残壁,胸口剧烈起伏,双锤只剩一柄,左臂软软垂下,显然已脱臼。
汗水顺着他肥胖的脸颊淌落,混着血迹,在锦袍上晕开暗色团花。
秦良玉收枪而立,枪缨血珠滴落,声音平静:
“你输了。”
远处,男爵与子爵率众围拢,两镇兵卒高举火把,齐声高呼:
“万胜——!”
夜风复起,吹散血腥,也吹熄了赤焰最后的旗角。
残阳斜照,采菊西门血色如染。
李存孝银甲微敞,铁弓斜背;
许褚半甲未系,战斧倚肩。
二人各率百名燕赵锐卒,分列门洞两侧,枪杆如林,斧刃映火,似两尊杀神守门。
远远见尘土起,号角未鸣,先闻蹄声——
秦良玉策马而出,玄甲赤巾,银枪倒提。
身后秋津、雁鸣两镇兵卒排成两列纵队,脚步铿锵;
林湛手提乌金包裹的人头,血珠沿指缝滴落,步步生花。
距吊桥十步,秦良玉勒马而下,抱拳朗笑:
“两位将军,这是在迎我?”
李存孝与许褚相视一眼,同时大步迎出。
铁面将军难得弯了眼角:
“不来迎你,难道迎那肥豚?”
许褚更是放声如雷:
“大功臣当面,岂敢怠慢!”
“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