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岁困得在床上翻来覆去,耳边却不断传来堂间激烈的争论声。
“新婚燕尔,理应优先。”谢砚秋据理力争。
“按资历排,怎么着也轮不到你。”段酌冷笑。
“按、按抽签来,我是第一。”应宿难得说话这么流利。
“…那不算数。”谢宴辞道。
……
宁岁忍无可忍,一把掀开被子,木着脸进了堂间。
“这都几点了?”
彼时六人正围坐在桌前,气氛凝重,像在进行一场圆桌会议。
见到她,六人同时沉默了,却并没有就此偃旗息鼓的意思。
宁岁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既然你们这么想排班,那行……”
六人尚未反应过来,就见宁岁随手一指:“就你了。”
被指到的沈灼青正摸索着自己身上的伤,疼的龇牙咧嘴。
沈灼青:……?
众人:?
段酌发出质疑:“凭什么?”
谢砚秋:“沈前辈有伤在身,怕是不能……”他欲言又止。
应宿连连摇头附和:“不能不能。”
就连温叙都开了口:“不妥。”
谢宴辞沉默不语。
沈灼青本人先是一愣,像是没预料到,又在众人目光挪过来时莫名老脸一红:“…谁稀罕!”
宁岁没理会其他人的抗议,上前拽过沈灼青的手:“走,回房。“
在四道快要喷火的目光下,沈灼青被宁岁拉着往房间走。
他还不忘回头丢给众人一个遗憾的眼神:“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去,不过没办法了~”
五人:……
一进房间,沈灼青就甩开宁岁的手。
堂间的喧闹声熄了,夜寂静无比,只有窗外沙沙的风声。
屋内染着微弱的烛火,在昏暗里照出小片暖黄。
那片暖黄里,沈灼青望着宁岁的目光有些闪烁,语气莫名紧张:“我、我警告你,别想趁我受伤做什么。”
他顿了一下,又在宁岁看来时默默移开了目光,声音有些小:“…要做也得伤好了才行……”
宁岁没听清他在嘟囔什么,自顾自的将他拉到床边:“…咱们步入正题吧。”
话音刚落,沈灼青就被她按倒在床上。
视野颠倒,两人之间的距离隔的极近,宁岁的发丝垂落在他脖颈,莫名带起些痒意。
“…你!”沈灼青耳根蓦地红了,却强装镇定,“…我、我我我现在没那个兴致……”
宁岁顺手摸了摸他的脸,将他额前的发丝别到一边:“感觉来了就有兴致了。”
她面上本是没什么表情的,却又因这距离和极轻的语调生出些缱绻来。
沈灼青只觉得被她拂过的地方在阵阵发烫,直愣愣的看着她一双近在咫尺的黑眸,唇瓣嗫嚅了两下,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那么……”宁岁倾身而下。
沈灼青艰难的偏过头:“…我身上还有伤……”
下一秒,温暖棉绒的质感铺天盖地的罩下。
沈灼青一愣,片刻后,一把扯开盖在他脸上的被子。
“晚安。”宁岁安详的躺在他旁边,闭上了眼。
沈灼青:……
气氛霎时静谧下来,甚至能听见宁岁渐渐平稳的呼吸声。
见她当真是要睡觉,沈灼青坐不住了。
他只觉得心中那团火烧的不上不下,分外难熬,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宁岁!”
“嗯?”宁岁眼都没睁。
沈灼青哽住了,思来想去却不知如何开口,欲要开口几次才挤出了一句:“…我伤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