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铮通过绝密渠道,将金属碎屑样本送往了军区一个关系可靠的材料分析实验室。几天后,初步鉴定结果传回:碎屑成分为一种高纯度、特殊工艺处理的铜合金,常用于精密仪器接插件,但具体型号和用途,需要更专业的设备才能确定。
这个结果,既没有完全证实沈棠的猜测,可能是某个设备零件意外脱落,也没有完全否定,这种合金确实可用于微型装置。线索似乎又进入了僵局。
然而,就在鉴定结果回来的同一天,刘浩天政委在审阅保卫处提交的、关于近期基地人员外出情况报告时,注意到了一个不起眼的细节:在赵青山发病前一周,基地后勤处一名负责仓库管理的普通干事李建国,曾以“探亲”为由,请假外出三天。而其探亲地点,恰好距离那个被赵青山用作秘密联络点的、废弃的林场小屋不到二十公里。
报告备注:李建国历史清白,表现普通,此次探亲经核实属实,无明显疑点。
刘浩天用红笔,在“李建国”的名字方向,眼神深邃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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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基地下发了一份关于“加强通讯设备维护保养”的常规通知。通知要求各技术部门抽调人员,配合通讯连对全基地的有线电话总机、无线电中转站等关键通讯节点进行一次全面检修和除尘。名单里,沈棠的名字赫然在列,她被分到了负责检修机关办公楼总机机房的小组。
这安排看似合情合理,沈棠是技术骨干,参与检修无可厚非。但陆铮看到名单后,眉头却微微皱起。机关楼总机机房,正是赵青山发病前去过的那个地方。刘政委这个安排,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晚饭时,陆铮提醒沈棠:“明天去机房检修,一切按规程操作,多看少说,特别是……之前你留意过的那些地方,不要表现出额外的关注。” 他指的是门框和那个发现碎屑的角落。
沈棠会意地点点头:“我明白,就当普通工作。”
第二天上午,沈棠和通讯连的一名老师傅、一名年轻战士,一起进入机关楼总机机房。机房内弥漫着老式交换机和电子管设备特有的、混合着灰尘和臭氧的气味。机器嗡嗡作响,指示灯闪烁。
老师傅负责检查主机,年轻战士擦拭设备外壳。沈棠的任务是检查线路接口和接地情况。她拿着万用表,沿着墙边的线槽慢慢检测,动作规范,神情专注。
她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门框内侧和周围的墙面、地板,没有停留。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之前那个模糊的压痕早已被日常清扫覆盖,看不出任何异常。
检修工作进行得很顺利。期间,刘政委甚至“偶然”路过机房门口,隔着玻璃窗看了一眼,对里面忙碌的几人点了点头,便离开了,没有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