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卷着咸腥气掠过西海岸的礁石,赵勇带领的巡逻小队正沿着断崖潜行。三日前,一名山雀部的猎手回报,西南方向的“黑礁湾”出现了“挂着十字旗的铁船”,船上的人穿着“铁皮衣服”,用“会喷火的管子”猎杀海鸟——这描述与天宇提到过的“荷兰殖民者”特征惊人地吻合。
“队长,前面就是黑礁湾了。”队员小李指着断崖下的海湾,压低声音。赵勇匍匐到崖边,拨开带刺的灌木丛,望远镜里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湾内停泊着三艘排水量约百吨的帆船,船身侧面架着黝黑的炮口;岸边矗立着十余个木质营房,围着一圈高三丈的木栅栏,栅栏顶端插着荷兰国旗;三十余名穿着红色军装的士兵正围着篝火喝酒,腰间的燧发枪在阳光下闪着金属光泽。
“是荷军据点。”赵勇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回去报信,让主公派精锐斥候来。这伙人不简单。”
一、初次侦察:崖顶的无声观测
三日后,十名精锐斥候在赵勇的带领下,再次潜入黑礁湾外围。他们穿着山雀部提供的兽皮披风,脸上抹着油彩,混在崖边的灌木丛中,像十块沉默的岩石。每个人都配备了天宇特意配发的“千里镜”(望远镜)和记录用的炭笔、羊皮纸,任务是用三天时间,摸清据点的基本布局。
“先画地形图。”赵勇分配任务,“小李记船只数量与炮位,老王记营房分布,其余人轮流盯梢,记录士兵换岗时间。”
晨光中的据点逐渐苏醒。栅栏内的士兵开始出操,步伐拖沓却带着明显的队列痕迹——这是经过正规训练的标志。七名士兵推着一门小型火炮,沿着栅栏内侧巡逻,炮口不时指向海面,显然是在防备海上袭击。赵勇数着炮管的数量:栅栏东侧三门,西侧两门,码头附近五门,总计十门,炮口口径约三寸,属于轻型野战炮。
“注意码头的仓库。”赵勇用千里镜瞄准栅栏内的两座高大方仓,“那两座仓库的屋顶是铁皮的,比其他营房坚固,估计是放火药和粮食的。”仓库门口有两名士兵站岗,腰间的刺刀闪着寒光,比巡逻兵的装备更精良。
正午时分,据点内升起炊烟。赵勇发现士兵们分成三批吃饭,每批约百人,加上巡逻、站岗的士兵,总人数约三百人。这与之前遇到的土着部落不同,他们的武器统一——燧发枪、刺刀、少量佩剑,没有冷兵器混杂,显然是成建制的军队。
“换岗时间是一个时辰一次,换岗时栅栏东侧会有半刻钟的空隙。”小李在羊皮纸上画着草图,“西侧的守卫最松懈,刚才有个士兵靠着栅栏睡着了。”
夜幕降临时,据点内亮起灯火。赵勇注意到一个细节:所有营房的窗户都对着东侧海面,西侧的窗户则用木板钉死——这说明他们的防御重心在东侧,对内陆方向的警惕性较低。
二、俘虏审讯:撬开荷军的嘴
光靠观测还不够。赵勇需要知道据点的兵力构成、补给周期、以及是否有援军计划。第五夜,他决定冒险:抓一个落单的巡逻兵。
黑礁湾的夜比内陆凉得多,海风卷着浪涛声掩盖了斥候的脚步声。赵勇带着三名队员,埋伏在据点西侧的巡逻路线旁——这里是观测中防御最薄弱的区域,巡逻兵通常单人行动,间隔约两刻钟。
“来了。”老王低呼。月光下,一个荷军士兵哼着小调走来,腰间的燧发枪随着步伐晃动,手里还提着半瓶朗姆酒,显然喝得不少。他走到一棵桉树下,解开裤带,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三道黑影的逼近。
赵勇打了个手势,两名队员像猎豹般扑出,一人捂住士兵的嘴,一人反剪他的双臂,赵勇则迅速用麻绳捆住他的脚踝。整个过程不到十息,士兵甚至没来得及挣扎就被拖进了密林。
审讯在一处隐蔽的山洞进行。士兵被松了绑,却面对三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他起初还嘴硬,用荷兰语咆哮,直到赵勇让懂些外语的队员用生硬的荷兰语说:“不说?就把你交给外面的‘食人族’(指土着)。”
这句话戳中了他的软肋。士兵的脸色瞬间煞白,结结巴巴地用夹杂着法语的荷兰语求饶:“我说……我说……别把我交给那些野蛮人……”
从他断断续续的供述中,斥候们拼凑出关键信息:
- 据点指挥官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上尉汉斯,三个月前从巴达维亚(今雅加达)来,任务是“建立贸易站,控制西海岸航线”。
- 兵力共312人,其中200人是正规军,112人是雇佣的南洋水手,军纪涣散,不少人染上了疟疾。
- 武器配备:10门轻型火炮(射程约一里),250支燧发枪,火药储备足够支撑三次大规模战斗。
- 补给船每月来一次,下次预计在十天后抵达,会带来粮食和替换的士兵。
- 最大的弱点是“水源依赖”——据点的淡水来自西侧半里地的小溪,没有储备设施,一旦被切断就会陷入困境。
“他说的和我们观测的一致。”赵勇让队员记录下士兵的供词,“西侧的小溪是关键,必须标记在地图上。”
为了验证供词的真实性,赵勇故意问:“你们的火药库在哪里?”士兵想了想,指向栅栏内东侧的仓库:“最大的那座,有铁皮屋顶的,门口有老兵站岗。”这与之前的观测完全吻合。
天亮前,斥候们将俘虏绑在山洞深处,用树枝掩盖洞口——他暂时还有用,留着能核对后续情报。赵勇带着整理好的情报,沿着原路返回华夏营地,每个人的脚步都比来时更沉重——这股荷军虽人数不多,但装备精良,显然是块难啃的骨头。
三、细节确认:防御工事的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