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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夜探旧观,针破幽冥门(1 / 2)

天刚蒙亮,涪翁腰间的玄针囊撞在腿骨上,发出细碎的轻响。

他站在土屋门前,望着晨雾像浸了水的棉絮般漫过田埂,伸手拍了拍程高肩头:“把陈三的哑穴解了,留半块炊饼。”

程高应了声,返身进屋时,王二狗正蹲在墙角用柴刀戳陈三的靴底:“这皮子够厚的,砍三刀都不卷刃。”见程高摸出银针,他麻溜退开,刀刃在掌心蹭了蹭——这是他紧张时的老毛病,刀把上还沾着昨夜熬药时溅的药渍。

“走。”涪翁将药囊甩上左肩,目光扫过众人:程高的玄针囊系得更紧了,赵子衡攥着药杵的指节发白,王二狗的砍柴刀往怀里拢了拢,刀鞘上还别着半块没吃完的锅盔。

他喉头动了动,终究没说“莫慌”——这时候说软话,倒显得他也怕了。

晨雾里的山路湿滑,王二狗走在最前,用刀背劈开挡路的荆棘:“师父,这罗盘真能找着医典?”他指的是涪翁掌心里那枚铜制小物,边缘刻着二十八宿纹,中间一根细针正微微震颤。

“校书阁藏着周秦古医经时,用这东西定位书箱。”涪翁拇指抹过罗盘边缘的凹痕——那是当年王莽军破城时,他抱着书箱往地道跑,被箭矢刮的,“天禄阁烧了,可医典的墨气渗进砖缝里,隔个十年八年,还能引动磁针。”

程高突然抬手,众人停步。

他蹲下身,指尖沾了沾路边草叶上的露水,凑到鼻端:“有松油味。”涪翁眯眼望去,晨雾里隐约有条被踩倒的草径,草尖还挂着新鲜的松脂——分明是有人连夜清过路。

“他们等我们来。”涪翁将罗盘收进袖中,玄针囊在腰间晃了晃,“倒省得我们找。”

太乙观的断墙出现在雾里时,王二狗的刀“当啷”磕在石头上。

那墙颓得只剩半人高,瓦砾堆里钻出几株野桑,枝桠上挂着褪色的黄纸符,被风一掀,露出

涪翁跨过断墙的瞬间,掌心突然发烫。

他猛地顿住,低头看见手腕处的医道传承印泛着青铜色微光——这是收程高为徒时浮现的第二枚印,此刻纹路里的“针藏锋”三字正一跳一跳,像被火烤着的蚂蚁。

“有医典。”他声音发沉,从药囊里摸出三枚细如牛毛的探音针。

程高立刻退后半步,替他挡住背后的风;赵子衡摸出火折子,点亮随身带的陶灯;王二狗举着刀,眼睛在断墙内外扫来扫去。

三枚针“噗”地扎进地面,呈三角状。

涪翁闭目,指腹轻轻压在自己腕脉上——探音针能引动地下的震动,通过他的脉息传进耳中。

片刻后,他睁眼,指尖点向大殿东侧的野桑:“

“我来!”王二狗抡起刀就砍,刀刃劈进桑根时震得虎口发麻。

程高上前按住他手腕:“莫急。”说着从怀里摸出块软布,垫在刀刃上,“树根深,硬砍要崩刃。”

四人合力推开桑根下的青石板时,阴寒之气“呼”地涌了上来。

王二狗打了个寒颤,刀差点掉在地上:“这味儿……像停尸房。”赵子衡的陶灯被风吹得忽明忽暗,灯影里,青石板下露出段石阶,石缝里结着白霜。

涪翁摸出玄光针,在灯上烤了烤。

那针本是乌沉沉的,经火一灼,针尖突然泛起幽蓝光芒,像淬了夜露的鬼火。

他举着针往下照,程高立刻凑过来看墙壁:“师父,这纹路——”

“九宫五行阵。”涪翁替他说完,玄光针在墙上划出个弧,“生门在西南,死门在东北。他们早知道会有人来找医典,所以布了局。”

“那咱们——”赵子衡的话被石阶下传来的“滴答”声打断。

众人屏住呼吸,那声音像水滴在石上,却比寻常水声更闷,更沉。

涪翁将玄光针递给程高:“你走前,我断后。二狗护着子衡。”他摸了摸腰间的玄针囊,里面十二根银针各各发烫,“记住,针下见生死,一步都错不得。”

石阶往下数到第十三级时,程高突然停住。

他举着玄光针的手微微发抖——灯光照到的地方,石墙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最上面一行是:“擅入者,血饲幽冥。”

“师父……”程高回头,却见涪翁的目光正盯着石阶缝隙。

那里有半枚带血的鞋印,鞋纹是太乙教细作特有的云雷纹,血还没完全干透。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透过断墙的缺口照进来,在石阶上投下一片光斑。

光斑里,有什么东西闪了闪——是半片碎玉,刻着“改皇脉”三字,正躺在血印旁边。

王二狗的砍柴刀“当”地磕在石阶上。

这声音在地道里撞来撞去,像有人在远处敲起了丧钟。

涪翁摸出一根赤针,在指尖转了转。

针锋映着玄光,把他的眼尾照得发红:“继续走。”

他话音刚落,石阶下方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哗啦”一声,像有什么东西从黑暗里醒了过来。

铁链拖地的声响裹着腐臭潮气漫上来时,涪翁的后槽牙先咬了咬——这不是活物走动的动静,倒像有人用生牛皮绳拖着半扇发臭的猪肉。

程高的玄光针在掌心沁出薄汗,灯影里石阶转角处突然翻涌起一团黑影,七八个黑袍人如夜枭扑下,腰间短刀泛着青黑的光。

护好灯!涪翁低喝一声,右手已探入玄针囊。

他腕骨微旋,三根玄针破囊而出,第一枚擦着王二狗耳际钉入最前死士咽喉,第二枚斜挑太阳穴,第三枚直刺膻中——这三穴都是他当年在太医院看刑讯时记的:咽喉断气,太阳碎神,膻中锁血,三招下去,那死士连闷哼都没发出便栽倒。

程高早得了师父真传,左手扣住腰间另一组针囊,银针如蜂群追着死士破绽。

有个死士挥刀劈向赵子衡的陶灯,他指尖一弹,一枚透骨针破空扎入那人曲池穴——手三阴经在此交汇,针入半寸,那死士胳膊当场垂落,短刀砸在石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