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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九针鸣江,医道薪传(2 / 2)

人群自动让出条道。

张老汉被儿子架着,瘫痪十年的右腿拖在地上;陈织工用帕子捂着嘴,帕子上洇着血;周樵夫的左腿肿得像发面馍,紫黑的毒斑从脚踝爬到膝盖。

第一针,磁针引气。涪翁从针囊里取出枚细如牛毛的磁针,在张老汉环跳穴上轻轻一点。

围观的人屏住呼吸,就见那瘫了十年的腿突然抽了抽——张老汉儿子跪下,抱着父亲的腿哭:爹!

您、您懂了!

第二针,火针散结。他换了根针尾裹着艾绒的火针,在陈织工云门穴上快速刺入又拔出。

陈织工猛地咳嗽两声,再看帕子——血渍淡了,只余下浅浅的粉红。

第三针,锋针排毒。最后那根针闪着冷光,涪翁刺入周樵夫毒斑中心,黑紫色的血珠地迸出来。

不过半盏茶工夫,肿胀的腿消了大半,周樵夫颤巍巍站起来:不、不疼了!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掌声像炸雷般滚过青石板。

卖菜的挑夫把扁担往地上一杵鼓掌,洗衣的妇人甩着湿手叫好,连押解的官兵都握着刀把发愣——他们昨日还听同乡说,自家老娘的寒腿被涪翁扎了两针就不疼了。

涪翁望着人群,忽然笑了。

他这三年总板着脸,此刻眼角的皱纹却全舒展开来:我本想守着这江,守着医典过一辈子。

可今日才明白——他提高声音,医道不能藏在渔舟里!

从今日起,涪江畔设九针讲堂,凡心术纯正、愿学救人的,都来!

我来!杨三娘第一个跪下,鬓角的银簪晃了晃,我虽不认字,可采了二十年草药,定能帮先生理药柜!

我也来!李长庚挤到前面,那身皱巴巴的秀才衫沾了草屑,前日我娘子难产,是先生用针稳住了胎气。

这医道,比之圣贤书更能活人!

程高站在涪翁身侧,看着跪了一地的青年。

他想起三年前自己在雪地里跪了七日,想起师父用针挑开他掌心的冻疮时说的学医先学心,喉头发热,脱口而出:弟子愿为先生辅教!

涪翁望着江对岸。

晨雾散了些,能看见州学的飞檐角挂着新写的九针讲堂木牌——是王二狗天没亮就去刻的,墨汁还没干透。

他摸了摸胸口,古印又在发烫,这次浮现的九针通经·残篇一比夜里更清晰,连纹路里都泛着暖光。

夜幕降临时,渔舟又漂在江心。

涪翁盘着腿坐在舱板上,古印搁在膝头。

月光漫进来,照得印面的纹路像活了似的,细若游丝的金线在二字周围游走,仿佛在勾勒什么更大的图案。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传承之道...他低语,指尖轻轻碰了碰印面。

忽然,江面掠过一阵风,带进来罗铁嘴的说书声:话说那涪江神医,手持九针,震天动地,医道自此薪火不灭——

话音未落,涪翁指尖泛起一道微不可察的黄光。

他瞳孔微缩——这光不是来自针,不是来自印,倒像是...天地间的气血,正顺着指尖往身体里钻。

江风掀起船篷,吹得《针经》抄本哗哗翻页。

涪翁望着对岸——那里的草棚已搭了一半,竹篾扎的框架在夜色里投下影子,像只蓄势待发的鸟。

他笑了。

明日清晨,涪江畔的草棚里,该有第一声诵读医经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