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林建军路过胡同,被阎埠贵拉住了。“小林,进来坐坐?我泡了新茶。”他热情地往耳房里让,屋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墙上挂着新糊的报纸,桌上的算盘擦得锃亮。
林建军坐下,看着墙角堆着的几捆废品,忍不住问:“您还捡这个?”
“闲着也是闲着。”阎埠贵递过茶杯,“攒多了卖钱,能给孙子买块糖。再说,这也是节约,国家提倡的。”他话锋一转,“对了,听说你儿子卫国在清华得了奖学金?真厉害!”
“还行,他自己努力。”林建军笑了笑。
“我就说嘛,龙生龙,凤生凤。”阎埠贵感慨道,“卫国那孩子从小就机灵,看图纸比我看账本还认真,将来肯定有大出息。不像我家老三,复读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解旷底子不差,就是心思没定下来。”林建军想起那个总爱偷懒的小伙子,“让他多做点练习题,实在不行,来厂里技术组实习几天,接触接触实际,说不定能开窍。”
阎埠贵眼睛一亮:“真能行?那太好了!我回头就让他去找你,你该骂就骂,别客气!”
从那以后,阎埠贵成了林建军家的“常客”,却从不空手来——有时是一把自己种的青菜,有时是几个攒下来的酒瓶(能换钱),坐下喝杯茶,聊聊孩子们的近况,说说厂里的新鲜事,倒也相谈甚欢。
苏岚笑着说:“真没想到,你和阎三大爷能处得这么好。”
“人都是会变的。”林建军正在给林卫国写信,嘱咐他注意身体,“阎大爷虽然爱算计,但本性不坏,只是以前穷怕了。现在日子好了,心思也就正了。”
秋天的时候,阎解旷果然考上了大学,虽然不是名牌,却是他心仪的机械专业。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阎埠贵提着一篮子鸡蛋跑到厂里,非要塞给林建军:“这是谢礼,您无论如何得收下!要不是您让他去技术组实习,他哪能开窍?”
林建军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又回赠了几本机械原理的书:“让解旷带着,大学能用上。”
阎埠贵捧着书,笑得合不拢嘴,在厂里逢人就说:“这是林主任给我家老三的,人家可是清华大学高材生的爹,懂行!”
看着他得意的样子,林建军突然觉得,这或许就是四合院最好的结局。没有了勾心斗角,没有了算计倾轧,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过着踏实安稳的日子。易中海的遗憾,贾张氏的刻薄,许大茂的阴狠,都已随风散去,只剩下阎埠贵的算盘声,傻柱的修车铺,秦淮茹在食堂忙碌的身影,平凡却真实。
年底,阎埠贵把耳房重新裱糊了一遍,贴上林卫国寄回来的清华大学风景画。他站在画前,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对老伴说:“你看人家这出息,咱老三将来能有他一半就好。”
老伴笑着捶了他一下:“别总拿孩子比,平平安安就好。”
阎埠贵点点头,又拿起算盘,开始算明年的开销。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算珠上,泛着温润的光。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成不了林建军那样的大人物,但能看着孩子们走正道,过着不愁吃穿的日子,就算是“精明”对了地方。
这或许就是最实在的幸福——不算计别人,不亏待自己,守着小家,盼着孩子们有出息,在时代的浪潮里,稳稳当当地过好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