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首长对警卫员使了个眼色,马灯被固定在砖缝里,光束精准地落在零件上。林建军深吸一口气,想起系统奖励的“手工锻造特殊钢技巧”里的“应力分散法”,左手按住零件边缘,右手持錾子,用锤子轻轻敲出第一下。
“铛——”清脆的金属声在窑内回荡,力道恰好让裂纹边缘微微变形,却没扩大分毫。他屏息盯着裂纹,每敲一下就换个角度,錾子的落点像钟表齿轮般精准,力道随着裂纹的闭合逐渐减轻。
警卫员举着灯的手酸得发颤,却不敢动分毫。他见过军工厂的老师傅干活,从没见过这样的——不用图纸,不量尺寸,全凭眼睛看、手感测,锤子落下去的轻重缓急,像在演奏一首无声的曲子。
凌晨三点,当最后一锤落下,林建军用酒精棉擦去零件表面的碎屑,裂纹已经消失在细密的锻痕里,像被岁月磨平的伤疤。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百分表,固定在中心孔位置,转动零件测量:“误差0.03毫米,符合标准。”
老首长接过零件,对着灯光看了半晌,突然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这手艺,比军工厂的八级工还绝!”他从怀里掏出个暗红色的小盒子,推到林建军面前,“这是给你的,没编号,没记录,但在我这儿算数。”
盒子里是枚银质勋章,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个简化的导弹图案。林建军知道,这比任何公开表彰都金贵——在这个年代,“无记录”的贡献才是最安全的。
“零件明天一早会送回总装厂,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老首长收起零件,眼神严肃,“最近边境不太平,这型导弹关系重大,委屈你了。”
“为国家做事,不委屈。”林建军把勋章揣进内袋,“就是……厂里最近查得紧,这种事怕是不能常有。”
“我懂。”老首长点点头,“以后非紧急情况,不会再找你。但你记住,国家总有需要你的时候,这门手艺不能丢。”
回程时天已泛白,林建军骑车穿过晨雾,帆布包里的量具碰撞声格外清脆。路过护城河时,他停下洗了把脸,冷水激得脑子格外清醒——昨晚的四小时,他不仅修好了一个零件,更守住了一个技术工人对国家的本分。
【叮!】
【“特级军工任务”完成,精度超标完成,获“隐性贡献点”+500。】
【奖励“特殊贡献勋章”已发放,“精密锻造工艺”进阶指南已存入系统空间。】
回到工厂时,维修组的工友刚到齐。郑师傅见他眼下带着青黑,打趣道:“昨晚调机床调通霄?看你这精神头,跟打了胜仗似的。”
林建军笑了笑,拿起扳手开始拆卸镗床主轴:“可不是胜仗嘛,这老伙计总算听话了。”阳光透过车间高窗照在他手上,那枚没编号的勋章贴着心口,温热得像团火。
他知道,这枚勋章永远不会挂在墙上,就像很多默默做事的人,名字不会出现在报纸上。但只要导弹能顺利升空,只要国家的脊梁能挺得更直,这点隐秘的付出,就比任何荣誉都值得。
傍晚回家,林建军把勋章藏进安全屋的墙壁夹层,和那些伪装成《毛选》批注的技术笔记放在一起。苏岚端来热粥时,见他望着窗外发愣,轻声问:“今天厂里有事?”
“嗯,解决了个小麻烦。”林建军舀起一勺粥,热气模糊了眼睛,“以后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窗外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像导弹尾焰划过的轨迹。林建军知道,这只是无数隐秘坚守中的一次,在那些看不见的角落,还有许多和他一样的人,用手艺、用信念、用沉默的奉献,为这个国家的前行铺就着路基。而他手里的扳手,明天还会继续转动,在平凡的车间里,守护着不平凡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