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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烽烟再起·燎原星火(2 / 2)

“小心——!火罐——!” 凄厉的警报猛地响起!

只见叛军阵中推出几十架简陋的、类似超大号弹弓的器械(神启者提供的粗糙图纸)。士兵们将那些黑色陶罐放入皮兜,点燃罐口的引信,奋力拉开!

“嗡——砰!”

黑色的陶罐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短促的弧线,带着刺耳的尖啸和燃烧的尾迹,狠狠砸向城墙和城内!

“轰!轰!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连响起!不同于投石机的巨大石块,这些火罐落地即炸!黑色的、散发着刺鼻硫磺和油脂恶臭的粘稠液体猛烈迸溅开来,化作一片片疯狂肆虐的火海!它们附着在城垛、在士兵的皮甲上、在木制的城楼塔台上,猛烈燃烧!水泼上去,不仅无法浇灭,反而发出“嗤嗤”的怪响,爆起更高的火焰!

“啊——!救我!快救我!” 一个全身被点燃的士兵惨嚎着,如同人形的火炬在城头翻滚,点燃了旁边的盾牌和箭垛。恐慌如同瘟疫,瞬间在守军中蔓延!扑火的士兵反而引火烧身,阵型大乱!

“稳住!别慌!用沙土!沙土盖!” 李敢目眦欲裂,嘶吼着,一刀劈翻一个刚爬上城头的叛兵。但混乱一旦产生,在恐惧和烈焰的炙烤下,已如脱缰野马。

与此同时,叛军后阵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狂嚎!只见数架由几十头犍牛拖曳的巨型攻城锤,在吐谷浑骑兵的严密护卫下,如同一头头钢铁与巨木组成的狰狞巨兽,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轰隆隆地冲向了张掖那不算厚重的城门!锤头上包裹的铁皮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挡住!挡住攻城锤!射牛!射拉车的牛!” 李敢声嘶力竭。箭雨泼向牛群,犍牛纷纷惨叫着倒下,但仍有攻城锤在少量剩余的牛力和大量叛军的疯狂推动下,势不可挡地撞向城门!

“咚————!!!”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的巨响!整个城墙都在剧烈颤抖!城门后的巨大门闩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板上瞬间出现一个巨大的凹陷!

“咚————!!!” 第二击接踵而至!门板碎裂!木屑横飞!

“城门要破啦——!” 绝望的哭喊在城上城下同时炸响!叛军发出嗜血的咆哮,攻势瞬间倍增!

李敢看着摇摇欲坠的城门,看着城头混乱的士兵,看着城中几处被火罐引燃、浓烟滚滚的仓库,一股冰冷的绝望彻底攫住了他。完了…张掖…守不住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

一声苍凉、雄浑、穿透云霄的号角声,如同天神降下的雷霆,陡然从东方的天际滚来!那声音是如此熟悉,带着帝国边军特有的铁血与肃杀!

城头绝望的守军、城下疯狂的叛军,所有人在这一瞬间都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循声望去!

只见东方地平线上,一道银线在初冬苍茫的天色下骤然亮起!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如同决堤的银色洪流,带着踏碎山河的气势,席卷而来!那是铁甲!是刀锋!是如林的枪矛!一面巨大的、绣着狰狞狻猊兽的玄黑战旗,在烟尘中猎猎翻卷!

“狻猊旗!是郭淮将军!关中铁骑!援兵!我们的援兵到了——!” 城头一名老卒猛地爆发出撕心裂肺的狂吼,浑浊的泪水瞬间涌出眼眶!

“援兵!援兵来了!” 绝境逢生的狂喜如同烈火,瞬间点燃了所有守军的斗志!疲惫的身体里仿佛被注入了新的力量!

城下,叛军阵势出现了明显的骚动和混乱。正在全力撞击城门的攻城锤部队也停顿下来。阵后,被簇拥着的吐谷浑王子慕容烈,此刻正骑在一匹神骏的黑马上。他身形魁梧,穿着镶嵌铜钉的皮甲,脸上涂抹着靛蓝和赭石组成的狰狞图腾,眼神狂热而凶戾。他猛地勒住马缰,望向东方那席卷而来的银色狂潮,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露出一丝扭曲的兴奋和挑战之意。他猛地抽出腰间镶嵌着血色宝石的弯刀,刀锋指向那道银色洪流,发出一声非人般的咆哮:“长生天的勇士们!让汉人的铁骑,在我们的怒火下颤抖吧!杀——!”

“杀——!” 叛军阵中爆发出混杂着恐惧与疯狂的呐喊,部分骑兵在慕容烈的亲信头目带领下,脱离攻城队伍,如同黑色的浊浪,迎着那席卷而来的银色铁流逆冲而去!一场惨烈的骑兵对冲,瞬间在张掖城东的原野上爆发!铁蹄践踏,刀光如雪,血肉横飞!

城头上的李敢趁机疯狂组织士兵:“堵门!快!用石头!木头!把缺口堵死!弓箭手!瞄准那些推攻城锤的杂种!射!射死他们!” 城门洞内,士兵们搬起一切能找到的重物,不要命地堆向摇摇欲坠的城门。濒临崩溃的防线,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援军,暂时咬住了最后一口气。

距离张掖血战之地数百里之遥,帝国西线工程的黑风口工地,此刻却笼罩在一片异样的死寂之中。

巨大的塌陷空洞,像一个大地咧开的漆黑伤疤,狰狞地横亘在刚刚铺设出雏形的铁路路基旁。数日前那场诡异的沙暴和随之暴露的地质灾难,让这里的一切都陷入了停滞。数千名被强制滞留的役夫被临时组成的护路兵丁严密看守着,集中在几片简陋的营地里。他们眼神麻木,脸上刻满了疲惫和对未来的绝望。空气中弥漫着沙尘、汗臭和一种无形的恐慌。

临时搭建的中军大帐内,气氛更是凝重得如同冰窖。凉州刺史部派来的官员、工部留守的营造司小吏、护路都尉府的几个低级军官,个个面如土色。桌上摊着司马孚留下的几张潦草图纸和一份简单报告,上面标注着空洞走向和初步探查的深度——一个令人绝望的数字。

“司马大人…已经下去整整一天一夜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一个工部小吏声音发颤,“派了两拨人下去寻…也…也都没回来…场所有人的心声。那个深不见底、吞噬一切的黑洞,仿佛连接着幽冥。

“胡说八道!” 护路都尉是个面色黧黑的汉子,姓赵,此刻强作镇定地一拍桌子,但眼底的恐惧同样掩饰不住,“司马大人深通地脉堪舆,定是发现了什么紧要之处!尔等不得妄言,扰乱军心!加强营地警戒!再有人敢妖言惑众,军法从事!”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惊呼和骚动!

“回来了!是司马大人!司马大人他们回来了!”

帐内众人如同触电般猛地站起,争先恐后地冲出帐篷。

营地的空地上,几个狼狈不堪的身影正相互搀扶着走来。为首之人,正是司马孚!他原本整洁的官袍此刻破烂不堪,沾满了漆黑的泥污和某种粘稠的、泛着诡异暗绿色光泽的苔藓状物质。脸上满是擦伤和疲惫,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却异常明亮,甚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狂热的光芒!他身后的几个随从更是凄惨,几乎虚脱,一人还拄着临时削制的木棍,显然受了伤。

“司马大人!您…您可算回来了!” 赵都尉连忙带人迎上去,声音带着激动和后怕。

司马孚没有立刻回答,他剧烈地喘息着,目光扫过围拢过来、神色惊疑不定的众人,最后落在那深不见底的空洞入口,嘴角似乎极其短暂地抽搐了一下,形成一个难以解读的弧度。

“我没事。” 他声音沙哑,带着深入骨髓的疲惫,却又有一种奇异的亢奋,“层包裹的物件,小心翼翼打开一角。里面赫然是一块拳头大小、通体幽黑、却在昏暗光线下隐隐泛着暗金色星屑般光芒的奇异矿石!矿石表面温润如玉,触手却带着奇特的冰凉感。

“这…这是?” 工部小吏瞪大了眼睛,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矿藏。

“一种…前所未见的矿石。” 司马孚的声音压得极低,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其质坚逾精钢,其性…难以言喻,似乎蕴藏着某种奇特的力量。” 他没有说出全部的发现。在那黑暗的地底深处,除了这种奇矿,他还看到了一些绝非天然形成的、巨大而光滑的石壁结构遗迹,以及刻在石壁上、古老到无法辨认、但隐隐透出某种秩序感的奇异符号!那些符号,与他记忆中某些极其久远、属于另一个文明的记载碎片,产生了令人心悸的共鸣!这绝不是简单的地质空洞!这

“速备快马!” 司马孚猛地抬头,眼中那刚刚升起的、对未知的狂热瞬间被一种刻骨的阴鸷和算计取代,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将此物…连同我的密报,以八百里加急,直送长安!呈交陛下!记住,途中任何人不得查验!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他的目光扫过赵都尉:“赵都尉,立刻封闭空洞入口!调派你最可靠的人手,日夜看守!擅入者,格杀勿论!此地…将是我帝国未来之关键!其重要性,远超那条钢铁之路!”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极重,带着一种洞悉未来的诡异笃定。

赵都尉被他眼中那冰冷而狂热交织的目光慑住,不由自主地应道:“末将遵命!”

司马孚不再多言,将那块幽暗的矿石紧紧包好揣入怀中,仿佛那是无价之宝。他翻身上了亲兵牵来的快马,勒转马头,目光投向东南方——长安的方向,也仿佛穿透了空间,看到了此刻同样被叛乱烽火困扰的年轻帝王。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再次浮现。

快马如离弦之箭,卷起烟尘,向着长安疾驰而去。司马孚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戈壁昏黄的地平线上。

营地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赵都尉望着那黑洞洞的入口,又想起司马孚刚才那令人不安的神色和话语,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他厉声下令:“都愣着干什么?照司马大人的命令!封洞!加派人手!看紧了!一只苍蝇都不许飞进去!”

士兵们慌忙行动。巨大的石块、木料被拖拽过来,堵向那如同巨兽之口的空洞。役夫们被驱赶着,在士兵的呵斥和鞭影下麻木地劳作。

没有人注意到,当最后一块沉重的木板即将盖上那幽深的洞口时,一缕极其微弱、带着淡淡硫磺气息的、暗绿色的诡异光芒,如同沉睡巨兽的眼睑缝隙中泄出的一线幽光,极其短暂地在洞底的绝对黑暗中,倏忽一闪,随即彻底熄灭。

那光芒,非金非石,非火非电,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尘世的冰冷与……窥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