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最近的城市是克里顿城,原本他们的目标也正是那里。如今距城不过二十公里,若行军顺利,几小时内便可抵达。
可问题在于,一旦开始撤退,汉军势必派兵追击,绝不会轻易放他们脱身。
这二十公里看似不远,却可能是生与死之间的距离。若是撤退途中被敌军咬住,导致阵型崩溃,整支部队都有可能土崩瓦解,最终酿成一场惨败。
“马上联络前方部队,命令他们停止前进,立刻回师接应,打通前后联系,然后寻找突破口撤离!”
既然敌人选择在此伏击,说明这条道路早已被其掌控。继续盲目推进,只会一步步踏入更深的陷阱。
因此,即便目的地是克里顿城,也不能再走原路,必须另辟路径。
眼下部队正处于行军状态,拉成了一条狭长的纵队,宛如一条蜿蜒的长蛇。这种阵型一旦遭遇强力冲击,极易被拦腰斩断,分割围歼。
所以在突围之前,必须尽可能收拢兵力,集中力量,才能减少伤亡、增强突击能力,为成功脱身创造条件。
谢里登的想法不可谓不周全,但他还是低估了对手的敏锐程度。
他想收缩兵力,难道汉军就没有预料到这一点?
恰恰相反,在发起攻击之前,汉军统帅部早已将各种可能性推演了一遍。敌人会不会突围?往哪个方向逃?如何调整部署?几乎都被纳入了作战预案之中。
美军想要集结重组?汉军又岂会坐视不管?
几乎就在谢里登下达命令的同时,山坡之上骤然响起嘹亮的冲锋号角声,划破硝烟弥漫的天空。
在欧洲前线,德军装备了天朝支援的突击步枪后,面对协约国层层设防的战壕与密布的铁丝网,依然能够凭借灵活的渗透战术撕开防线。他们如幽灵般穿插推进,令原本固若金汤的防御体系节节崩溃,昔日引以为傲的堑壕战略在机动突击面前形同虚设。
而在北美的战场上,鹰酱人也终于亲身体会到了当年协约国军队所经历的那种绝望。
事实上,汉军投入伏击的兵力远少于被困的美军。赵明诚麾下的主力部队虽精锐善战,但此次参战的仅有六万人,其余皆为辅助作战的附属部队。这些仆从军并未直接参与正面强攻,而是被部署在外围,构筑起更广阔的封锁线,专门拦截可能溃逃的敌军士兵,防止他们四散隐匿,给后续清剿带来麻烦。
六万对近四十万——如此悬殊的兵力对比,在常规认知中几乎意味着胜负早已注定。
按常理推断,这场战斗美军本不该有败绩。然而战场局势的发展,却完全颠覆了所有人的预期。
当汉军冲锋号角划破天际,士兵们高喊着口号,端起手中的自动武器,如同狂风骤雨般向敌阵扑去。那支被称为“短突”的新型轻武器,在近距离突击中展现出惊人的压制力。
密集的弹幕如同镰刀扫过麦田,火舌交织成一张无法逾越的死亡之网,将暴露在外的美军成片收割。惨叫声此起彼伏,无数士兵尚未反应过来便已倒地不起,抽搐挣扎片刻后,便再无声息。
后方的美军目睹这血腥一幕,顿时陷入恐慌。在他们眼中,那些冲锋中的汉人士兵仿佛化身为人形机枪堡垒——不仅拥有不亚于重机枪的火力输出,还具备后者望尘莫及的灵活性与机动性。
要知道,当时各国军队普遍列装的仍是沉重笨拙的重型机枪。这类武器必须固定阵地使用,转移困难,根本无法伴随步兵冲锋。即便如此,在机枪尚属新式兵器的时代,它已是战场上令人胆寒的存在。配合战壕和铁丝网构成的静态防御体系,成为进攻方最难啃的硬骨头:如何摧毁敌方机枪点,几乎是每次发起攻击前最棘手的难题。
而如今,一种比重机枪轻便数倍、可由单兵携带突击的武器横空出世,其带来的心理震慑可想而知。
“将军,快撤吧!敌人火力太猛,我们撑不住了!”副官焦急呼喊。
此刻,谢里登仍伏在地上,寄希望于前方友军回援接应,组织突围。他脑海中还在盘算脱身路线,但很快意识到——照此趋势,别说突围,恐怕不到一个时辰,整支部队都将灰飞烟灭!
这种新型武器的威力简直骇人听闻!更何况,对方士兵本身的战斗素质就远胜美军,如今又配上这般恐怖的装备,战斗力完全不在同一层次。这一仗,还怎么打?
谢里登眼睁睁看着己方士兵在交火中成排倒下,而己方射出的子弹落在敌阵中却收效甚微。除了少数不幸中弹者外,绝大多数汉军士兵依旧稳步推进,冲锋势头非但没有减缓,反而愈演愈烈。
身边的卫队也察觉到危险迫近。敌军明显是冲指挥部而来,一队装备整齐、行动迅猛的突击小队正直扑他们的位置。沿途阻挡的美军士兵几乎毫无抵抗之力,像稻草人一般被轻易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