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他们难免揣测:土耳其人会不会也以同样的手段回敬他们?若是投降后反而遭受非人待遇,那还不如拼个你死我活!
这种互不信任的局面,正是两国关系最尴尬之处。
长年累月的敌意使双方都渴望复仇,谁也不肯轻易低头。
倘若此刻站在眼前的不是土耳其军队,而是来自天朝的汉家将士,恐怕这些俄军不会犹豫太久,便会纷纷弃械归顺。
毕竟汉军名声在外,从未听说有虐待战俘的传闻。
更有人传言,只要服役一段时日,便可获得自由,甚至被送返故土。
这般待遇,在俄国士兵眼中极具诱惑。
至于是否会被当作劳工驱使,他们反倒不太在意——在国内时何尝不是被当成牲口一般使唤?但在天朝军中,虽需出力干活,却少有鞭打羞辱之事。
相较之下,为汉军效力似乎更为体面。
于是东线战场上便出现了令人咋舌的一幕:俄军作战时极为悍勇,可一旦察觉败局已定,立刻转向汉军阵地投降。
只要汉军占据上风,胜负基本已成定局。
战事结束后,除少数精锐部队外,其余俄军大多不再溃逃,而是安静地留在原地,等候汉军前来收编。
这般景象,堪称近代战争史上罕见奇观。
究其原因,无非是汉军纪律严明,天朝在国际上的声望卓着。
在欧洲人眼中,远东这片土地曾是文明昌盛的象征。
尽管前些年因两次战败,一度被西方视为闭塞落后的异邦,但随着汉军崛起,这一印象迅速扭转。
那个富庶、强大、礼仪之邦的形象再度浮现于欧陆人心中,尤其在各国争相采购天朝制造的步枪、机枪、火炮乃至战舰之后,这份敬畏更是达到了顶峰。
相比之下,土耳其在国际舞台上的形象可谓黯淡至极。
至今仍被称为“西亚病夫”,被视为愚昧落后的代表。
这样的国家,如何让人甘心屈服?向其投降,在许多俄军眼里,本身就是一种耻辱。
李绍恩的劝降并未奏效,俄军虽已被逼入绝境,却仍在犹豫是否放下武器,并未真正下定投降的决心。
“既然不愿屈服,那就只能迎接末路了!”
他的耐心很快耗尽。
若是率领汉军作战,或许还能多些耐性,毕竟强攻必然带来惨重伤亡。
可如今他指挥的是土军——尽管身为土鸡驸马,但他终究不是本地人,对这支军队的死伤自然不会太过在意。
眼下最要紧的是迅速攻下敖德萨。
若再拖延下去,几十万大军断了粮草补给,后果不堪设想。
他没有工夫在这支垂死挣扎的俄军身上浪费时间!
一声令下,土军立刻集结主力,向俄军阵地发起如潮水般的猛烈进攻。
俄军防线顿时摇摇欲坠,整条战线如同风中残烛,火光微弱,随时可能熄灭。
更糟糕的是,就在他们濒临崩溃之际,努里帕夏率领的马穆鲁克骑兵突然从后方杀出,直扑俄军指挥中枢。
与此同时,土军在冲锋中大声喊话:敖德萨已经陷落!
轰然一声,仿佛惊雷炸响在俄军将领耳畔。
敖德萨丢了?那岂不是意味着退路已断,四面皆敌?
“呵,看来你们行动得很顺利啊。”
战场上,随着努里帕夏部队的抵达,胜负已然分明。
腹背受敌、士气崩塌的俄军再也无力招架,防线迅速瓦解。
残余士兵虽仍在顽抗,但也只是垂死挣扎。
土军已开始逐个清剿,彻底结束战斗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
不出半刻钟,这场战役便将画上句号。
而胜利的一方,毫无疑问属于土鸡。
此战,他们仅付出不到一千五百人的伤亡,却取得了惊人战果:五千俄军全军覆没,俘虏一千五百有余。
更重要的是,敖德萨终于落入掌控,后勤危机迎刃而解。
当李绍恩再次见到努里帕夏时,对方脸上难掩兴奋之色。
“这次真是大获全胜!李,你的计策太妙了。
南门守军根本不像传言那样有五千人,实际连三百都不到。
我们骑兵一冲过去,他们当场溃散,几乎没怎么抵抗就被尽数歼灭。”
这场突袭让努里帕夏酣畅淋漓。
他已经多年未曾体验过如此痛快的战斗。
亲率数千铁骑深入敌后,悄然绕至背后,一举击溃守军,夺取城池,完成对主力敌军的战略合围——这样的战例,曾是他梦寐以求的画面,如今竟真实上演。
而实现这一切的关键人物,正是眼前这位来自天朝的谋士。
“哈哈,恭喜你了。”李绍恩笑着打趣,“这一仗打完,你在土鸡国内‘军神’的名号算是坐实了。
回去之后,怕是有不少美人主动投怀送抱,夫人那边可要吃醋了。”
努里帕夏连忙摆手,示意别开这种玩笑,否则传到家中,免不了一顿麻烦。
“李,这一胜最大的功臣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