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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闽都正朔匆忙立 江北义士血色援(2 / 2)

劝进隆武皇帝登极奏疏

臣等谨稽首顿首,昧死上言于监国唐王殿下:

窃闻“皇天眷命,惟德是辅;兆民归心,惟贤是从”。自逆闯破都,先帝殉社,神州陆沉,日月无光。清人乘隙入据幽燕,肆其凶残,屠城掠地,屠戮我衣冠,鱼肉我黔首,天下之民,救死不暇,莫不延颈企踵,望有明主挺生,以挽宗社之危,解万民之倒悬。

恭惟殿下,太祖高皇帝九世之胄,孝悌着于藩邸,英明昭于播迁。昔值国步阽危,殿下扈跸京师,即怀忧国之诚;后自南阳播越,历经锋镝,犹抱复土之志。及弘光政坠,江南无主,殿下应闽中忠义之请,暂监国柄,布德音于八闽,施仁政于兆姓:蠲逋赋以苏民困,整戎旅以固疆圉,召贤才以补庶职,诛奸佞以正纪纲。凡此举措,皆合天心,遂使闽山越水之间,民气复振;四方忠义之士,闻风响应——或提一旅之师,星驰赴阙;或输万斛之粟,粮运踵至;或传檄列郡,声讨逆夷。此非人力之强,实乃天命之所归,民心之所向也!

今也,监国之号虽立,而大位未正,天下之望犹悬。夫“神器不可以久虚,宗统不可以暂旷”。若殿下犹守谦抑之节,迟回于登极之礼,则恐忠义之士疑而心散,四方之民惑而志摇,逆夷得乘隙伺间,益肆其吞噬之谋,恢复之业,将难措手。昔高皇帝起于濠梁,以布衣取天下,惟顺天应人,故能芟夷群雄,定鼎金陵;成祖文皇帝靖难定鼎,亦以“继统守成”,遂安四海。今殿下承祖宗之绪,抱英武之才,民心归之如流水,天命眷之如北辰,岂容拘守小节,而违天下之公愿哉?

臣等虽不才,荷殿下蒙养之德,感宗社危亡之痛,愿以颈血明忠,以骸骨许国。若殿下早登大位,改元正朔,则臣等当竭股肱之力,效犬马之劳:或督师北讨,扫清河朔之氛;或抚辑地方,安集流亡之民;或筹饷转输,供给军旅之需。纵粉身碎骨,赴汤蹈火,亦不敢有二心,不敢负殿下之知遇。盖臣等之命,即殿下之命;臣等之忠,即宗社之忠。惟愿殿下上承天命,下顺民心,早正宸极,以绍祖宗之业,以安亿兆之民。

臣等无任惶悚恳切之至,谨奉表劝进,伏惟殿下圣鉴,俯允舆情,速登大位,天下幸甚!宗社幸甚!

臣麾下伍仟奋勇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臣赵高翔谨奏

弘光元年六月二十一日

奏疏中赵高翔加上了“臣麾下伍仟奋勇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特意强调了我这边只有伍仟兵马,皇帝陛下你要知道下呀。多给点兵马或者权利哈,不然伍仟兵马是不够的。

第二,赵高翔想到了一个被他关押已久、几乎快被遗忘的“资产”——俘虏卢彪(左梦庚麾下总兵卢光祖之子)。此人当初在老鸦峡被擒,本想留着或许能与左梦庚部交换些好处,但如今左梦庚已降清,远在江西,价值大减,反而每日消耗粮食,还需派人看管。

“废物利用,正当其时。”赵高翔冷笑。在登基大典前,他特意上了一道“献俘贺表”,将卢彪作为“阵擒伪朝逆将、左逆梦庚之党羽”的证明,献予新朝。他在表文中极力渲染当初擒获卢彪的艰难(实则是一场伏击),将此举包装成一场对叛逆集团的重大胜利,以此证明自己乃是“真将军”,是实实在在抗清杀敌的悍将,而非只会空谈的庸碌之辈。

献俘贺表

臣赵高翔谨稽首顿首,献俘于登极皇帝陛下:

恭惟陛下应天顺人,绍登大位,改元正朔,光启中兴之业;布德施仁,慰安四海之民。当此宗社重安、乾坤再朗之日,臣幸承圣化,谬领戎行,仰仗陛下威灵,俯竭犬马微劳,近于某地督师讨逆,与敌军卢彪,千余人之众鏖战旬日。赖陛下天威所加,将士用命,已生擒敌首敌卢彪并其部曲千人,缴获兵甲若干、旗帜若干,今谨械送阙下,献俘请罪,以贺陛下登极之庆,以彰天朝挞伐之威。

窃惟自逆氛构乱,神州陆沉,清夷犯顺,逆闯流毒,天下苦兵革久矣。陛下以宗室之贤,应闽中忠义之请,.........................足以示天下:逆天者必亡,顺圣者必昌;凡敢抗天朝之威、犯宗社之重者,虽远必诛!

臣无任惶悚,伏愿陛下以此次献俘为始,益振乾纲,命将出师,北清胡尘,西剿逆闯,恢复故都,荡平四海。臣愿执鞭随镫,效死疆场,竭尽股肱,无负陛下知遇之恩,无负祖宗创业之艰。谨奉表献俘,恭贺陛下登极,伏惟陛下圣鉴,万寿无疆!

臣赵高翔谨表

弘光元年六月二十一日

全文都是北伐,恢复等,要隆武皇帝看了心里暗暗道,还是爱卿懂我!!

这两手准备,一文一武,一表忠,一显功,在关键时刻起到了显着效果。

闰六月二十七日(公元1645年8月18日),在福州,一场虽然仓促却意义重大的典礼举行。唐王朱聿键祭告天地祖宗,即皇帝位,宣布次年改元“隆武”,诏告天下。这便是南明史上的隆武帝。

大典之上,封赏群臣:

郑芝龙晋封平国公,总揽军政大权,加太师衔。

郑鸿逵封定虏侯。

郑森(郑成功)被隆武帝格外看重,赐姓朱,授御营中军都督,仪同驸马,挂招讨大将军印。自此,郑森更被人尊称为“国姓爷”。

文官方面,何吾驺、黄道周、苏观生、蒋德璟、朱继祚、曾樱等人皆加大学士,入阁参赞机要;张肯堂为兵部尚书,何楷为户部尚书,曹学佺为礼部尚书,周应期为刑部尚书,郑瑄为工部尚书。杨廷麟则在赣州被遥授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镇守忠诚府。

而对于赵高翔, 隆武帝对其劝进表和献俘之举印象深刻,加之他确有一定实力且态度恭顺,在大封赏中亦未忘记他。隆武帝下旨,晋封赵高翔为总兵官,实授浙江提督(虽此时浙江大部已非明有,此乃空头衔,寓意希望其能克复浙江),赐蟒玉,许其开衙建府,自行招兵买马,便宜行事。

接到旨意时,赵高翔心中五味杂陈。总兵官和自行招兵之权是他急需的,但这“浙江提督”的头衔,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近乎虚衔。这恰恰反映了隆武朝廷的窘境——地盘有限,只能大量封授这种指向沦陷区的官职,以资鼓励和遥领。但他表面上仍是感激涕零,叩谢皇恩,做足了姿态。

典礼上,郑芝龙、郑鸿逵、郑芝豹等郑氏家族核心人物皆身着朝服,位列武臣之首,态度倨傲,仿佛新朝的缔造者。以黄道周为首的文臣们则神情肃穆,眼中含着泪光与希望。

赵高翔率领麾下将领参加典礼。当山呼万岁之时,他表现得格外激动和忠诚,高声附和,眼角甚至努力挤出了些许泪花。仪式结束后,他更是特意找到郑芝龙,恭敬地行礼,说了一番“肺腑之言”:

“恭贺国公爷!今日陛下正位,大明中兴有望!皆是国公爷拥戴之功,擎天保驾,功在千秋!末将观国公爷麾下,水师战舰如云,陆军雄壮如山,军威之盛,冠绝寰宇!有国公爷如此强军为陛下前驱,何愁中原不复?何愁虏寇不灭?末将不才,愿附国公爷骥尾,甘为前部先锋,为陛下、为国公爷扫荡妖氛!”

这一番马屁,既吹捧了郑芝龙,又强调了其军队的强大,暗示北伐要靠他,听得郑芝龙心花怒放,捋须大笑,对赵高翔更是轻视了几分,只觉得这是个识时务、会说话的勇夫而已。

然而,赵高翔转身离开时,脸上的“激动”和“敬仰”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和冷静。他深知,这繁华的登基大典背后,是郑芝龙的私心和文臣们的无奈,隆武帝空有雄心,却难有实权。这艘看似华丽的新朝大船,从下水的那一刻起,就暗藏着倾覆的危机。

登基大典的钟鼓声回荡在福州上空,宣告着一个新时代——尽管前途未卜——的开始。赵高翔身着新赐的蟒袍,立于群臣之中,看着龙椅上那位试图力挽狂澜却身不由己的皇帝,看着周围心思各异的文武百官,尤其是那位权倾朝野、深不可测的平国公郑芝龙。他深知,自己获得的这点名分和权力,不过是这巨大政治漩涡中的一点微澜。同时自己也算是有了个政治背景,但是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