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予珩动了动僵硬的爪子，而他刚一动，怀里的疏白就警觉地抬起头。
四目相对。
立予珩习惯性地想扯个贱笑，说句“早啊傻猫，昨晚睡得不错吧？”。
然而，疏白看他的眼神让他把话卡在了喉咙里。
那眼神……很复杂。
不再是平时那种嫌弃，冰冷或者被惹毛后的凶狠。
而是一种……
立予珩形容不出来，带着点探究，又有点别扭的温和，甚至还有一丝躲闪。
而疏白脑子里乱糟糟地闪过无数念头。
算是告白吗？
如果算，那现在他们算什么？
好兄弟显然不会说那种话。
难道是像人族话本里写的那种关系？
情侣？
光是想到这个词就让疏白爪子发麻。
如果是，现在该怎么办？
要像那些腻歪的人族一样，互相问候“睡得好吗亲爱的～”？
……呕。
杀了他吧。。。
还是该表现得……更亲密一点？
可具体要怎么做？
主动蹭回去？给他舔毛？
感觉都奇怪得要命。
哈哈，不如杀了他吧。。。
那对立予珩更好一点？更温柔？
疏白想象了一下自己温声细语对立予珩说话的样子，立刻被雷得皮毛倒竖。
不如还是把他杀了吧。。。
立予珩估计也会以为他疯了。
还是……维持原样？
可如果维持原样，那和之前“好兄弟”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啧。
为什么这种事比打架还难搞？
最终，疏白动作有些匆忙地从立予珩怀里挣脱出来，背对着他，开始“慢条斯理”地舔舐自己胸前有些凌乱的毛发。
整个过程中，一言不发。
立予珩有点懵。
这猫怎么了？
起床气升级了？
还是昨晚被他挤得太狠，现在还在生气？
他试探性地用爪子扒拉了一下疏白的尾巴尖。
要是平时，疏白肯定一爪子就挠回来了，附带一句“滚”或者“找死”。
但今天，疏白的尾巴只是敏感地抖了一下，迅速收了回去，依旧没回头，舔毛的动作却顿了顿，耳朵转向立予珩的方向，似乎在等待什么。
立予珩更纳闷了。
他凑过去，狗鼻子贴着疏白的耳朵：“喂，傻猫，你没事吧？冻傻了？还是被我压坏了？”
他的语气带着纯粹的疑惑和一点点欠揍的关心。
疏白身体微微一僵，终于停下舔毛，转过头，眼里情绪翻涌，最终定格为一种故作镇定的平静。
“没事。”疏白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干巴巴的，“你该走了。”
立予珩：“？？？”
“走？去哪？外面还在下雪呢！”立予珩夸张地打了个哆嗦，“我这刚暖和地方，你就赶我走？太无情了吧！昨晚我们可是相拥而眠，互相取暖的啊！”
疏白心里乱成一团，面上却强撑着冷淡：“谁跟你相拥而眠？是你硬挤进来的。而且天亮了，我要出去觅食。”
他说着，就要推开快递柜的门。
立予珩一看这架势，立刻使出无赖大法，往前一扑，再次把疏白圈住，狗头在疏白背上蹭：
“别嘛别嘛～觅食我陪你一起去啊！”
他蹭得毫无心理负担，只觉得今天的疏白虽然有点怪，但好像没那么抗拒他的靠近了。
甚至在他蹭上去的时候，身体只是微微绷紧，却没有立刻推开他。
这感觉……不错！
立予珩心里那点小得意又冒了出来，觉得自己死皮赖脸的功力又精进了。
疏白感受着背后传来的温度和蹭动，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这蠢狗……是在撒娇吗？
因为昨晚告白了，所以今天更加肆无忌惮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里那点悸动和混乱，用爪子推开立予珩的脑袋，语气努力维持平静：“……随你。”
说完，他率先钻出了快递柜。
立予珩立刻欢天喜地地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