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何使得?这般伤口淋雨,极易感染溃脓。”
南鸢说着,便弯腰在周遭草丛中翻找起来,“我记得这附近有种甘草,雨天采撷药效最佳,既能止血,又可淡化疤痕,你稍候片刻。”
话音未落,她便眼前一亮,不远处竟真有一片甘草丛。
南鸢顾不上雨水打湿裙摆,快步上前,沈望握着匕首的手未松,却鬼使神差地举着伞,跟在她身后。
“采甘草需得讲究,先向右侧轻扳,再顺势上提,方能保其药性。”
南鸢话音刚落,便见沈望俯身,直接将一撮甘草连根拔起。
南鸢拿他没办法:“夫君想怎样便怎样罢,我带你去廊下上药,得快些,迟了便不好了。”
廊下避雨处还算干爽,南鸢取出房中的小石臼,将甘草细细捣烂,小心翼翼地敷在沈望的伤口上,动作轻柔得不像话:“你若是怕疼,我给你吹吹?虽然说男子汉大丈夫,可是谁说男孩子不能怕疼的,男孩子当然也可以怕疼,疼的话就说出来,不用害羞。”
沈望未曾应声。
南鸢还以为他怎么了,忍不住的抬眸,正好带上他的目光。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带着审视,像是在探究什么稀奇物件,又像是在掂量她这番举动背后是否藏着算计。
但最后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大功告成,我就知道我是天才。”
南鸢看着被自己包了一个巨大的蝴蝶结的手,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自己胸口。
“一定要听大夫的话,这几天别碰水。”
她暗自偷笑,这般绑法,想来这几日他是没法提刀杀人了,也算是积了件功德。
沈望却全然不在意手上的累赘,目光沉沉地望着远方:“每年兄长祭日,我必会杀那狗皇帝一个儿子,取其血洒于兄长坟前,告慰他在天之灵,这群人,个个该死。”
他细细的观察着南鸢的每一个表情。
可还是看不到任何的恐惧和厌恶。
只有深深的好奇。
“他们……为何该死?”南鸢歪着头,眼底满是探究,这些系统根本没有说,而且系统还说沈望和沈承之间关系不好,如今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一回事。
“我曾以为兄长的腿疾是天灾所致,直到后来才知晓,竟是那些自称手足的人一手造成!个个都觊觎东宫之位,盼着兄长退位,而我那好父皇,自始至终知晓一切,却袖手旁观,默许了这场恶行!”沈望的声音突然提高,语气里满是压抑多年的恨意。
“可十皇弟在兄长去世那年,不过是个三岁稚童,他又能如何加害兄长?”
南鸢追问,语气依旧平静。
“正因他那时年幼,方能苟活至今!如今他长大成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即便当年未曾动手,这般心性,若那时再长几岁,岂会不与他们同流合污?”
确实,这狗皇帝的儿子没一个好东西。
“那他怎么确实该死!”南鸢义正凌词的附和道,“其实我早就看不惯你的皇弟了,我跟你说前不久,你不是常年不在东宫吗?他之前还想摸我!他想让我从了他,为他效力,他还说你只是把我当做玩物,他还说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