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打断了他,脸色铁青:“闭嘴,我是在问你这些吗?”
“那我不是回答你了嘛,他们真的该死啊!你作为弟弟替哥哥报仇,这何错之有?!不过我最担心的是,你的十皇弟死了之后,他的生母颜妃娘娘怕是不会就此罢休的,况且他的母族也不是什么善类,而且你的父皇虽然说不会杀了你,可是……”
沈望不可思议的哼笑一声,偏偏在南鸢真诚的目光里看不出半分的伪装和虚荣:“你这人当真是异于常人,关注点竟与世俗全然不同,我是要让你害怕,我是要让你看到我真实的一面,我就不是什么好人,可你倒好,句句所言,竟是在为我筹谋后路?”
“我自然知晓夫君不是常人眼中的良善之辈,”南鸢笑意盈盈,语气坦荡,“我若不是摸清了你的底细,怎会心甘情愿嫁给你?我喜欢你,便是喜欢你本来的模样,无论你是仁慈还是残忍,我都一并接纳。”
“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在死之前,不要用一副怨恨的眼神看着我。”
他虽然臭名昭著,但是在权力的诱惑之下,还是有几个不怕死的女子靠近自己。
她们口口声声说爱他,为了他去死都愿意,可当自己真的掐住她们喉咙的时候,他们的眼中可都是怨恨呢。
“比起这个,我更忧心的是十皇弟死后的事,”南鸢话锋一转,神色多了几分认真,“他的生母颜妃向来睚眦必报,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再者,父皇虽暂不会杀你,可他如今尚且壮年,前不久还纳了位比我年纪还小的贵人,未必不能再生子嗣,何况你还有两位姐姐,虽远嫁邻国,可终究是皇室血脉,这天下也曾有女帝先例,她们若有野心,未必不会觊觎皇位。”
也不知道换别人来当皇帝的话,自己的任务是不是就失败了,毕竟自己的任务是感化这个暴君,让他成为明君。
沈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手足相残,兄弟相争,本就是那老不死一贯的伎俩,当年他默许众人加害兄长,便是想着唯有最强者,才配做他的继承人,我幼时曾以为外祖父真的通敌叛国,直到长大才知晓,他不过是因权倾朝野,遭了父皇的忌惮,外祖父甘愿认罪,只为保兄长太子之位稳固,可那老不死终究食言,眼睁睁看着他们废了兄长的双腿!”
“怎么能这样?!”
“满朝文武都道我外祖父通敌叛国证据确凿,你却连片刻犹豫都没有,便信了我的话?”沈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语气复杂。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不信夫君,还能信谁?”南鸢说着,便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不肯松开。
沈望下意识地想甩开,可南鸢像块狗皮膏药般黏着他,还眨着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睛,絮絮叨叨道:“你看我这真诚的眼神,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夫君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不过是那些人作恶多端,罪有应得罢了!”
“罪有应得?”
沈望低声重复,眼底翻涌的情绪骤然失控,“我还要告诉你,我兄长,是我亲手杀的!只因我们兄弟二人,唯有死一个,那老不死才会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