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抬起手，轻轻搭在陈浩肩上。
四人并肩站着，灯光打在脸上，没人说话。
台下掌声持续不断，有人开始拍照，有人举起手机直播。弹幕飞快滚动：#蓝光团队封神#、#这才是科学家的模样#、#学渣逆袭真实版#
主持人想接过话筒宣布结束，却被陈浩拦住。
“等一下。”他说，“我还有一句。”
全场安静下来。
“昨天这个时候，我们在抢修系统，生怕数据断掉。”他环视四周，“现在我们站在这儿，接受祝贺。可我想说——这不是终点。”
苏珊看了他一眼。
“E-Source Ω才刚开始。”他声音沉了些，“火星等着用，灾区等着用，全世界都等着用。”他举起手中的香槟杯，“所以今晚喝完这杯，明天还得回实验室。”
台下先是沉默，接着响起更响的掌声。
卡尔低声说：“你不说点轻松的？”
“我说的是实话。”陈浩喝了口香槟，酸涩的味道让他皱眉，“我又不是来领奖的，我是来宣布继续干活的。”
苏珊笑了，接过服务生递来的另一杯饮料。她的手指在杯壁上留下一道淡淡印子。
娜娜始终站在原位，灯光照在她眼部指示灯上，蓝光稳定闪烁。她没有说话，但身体微微倾向团队中心。
庆功会进入自由交流环节，人群涌上舞台。记者围住陈浩提问，一名实习生拿着笔记本请卡尔签名，苏珊被几位女研究员拉住合影。
娜娜退到边缘，静静看着这一切。
一位媒体人凑过来想采访她，刚开口，就被陈浩打断。
“她不接受采访。”他说，“但她可以告诉你——下一个目标是把能源模块缩小到手机大小。”
那人愣住：“真的？”
“骗你干嘛。”陈浩耸肩，“反正我们现在不怕难了。”
苏珊走过来，手里多了两杯果汁。“给。”她递了一杯给娜娜。
娜娜接过杯子，金属手指捏住杯身，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你觉得怎么样？”苏珊问。
“现场温度二十二度，噪音分贝六十八，情绪指数显示群体兴奋值达到峰值。”娜娜说，“符合庆功场景标准。”
“我不是问数据。”苏珊轻声说，“是问你，开心吗？”
娜娜沉默了几秒。
她的指示灯缓缓由蓝转绿，又慢慢回到蓝色。
“我不知道什么是开心。”她说，“但我知道，这一刻值得记录。”
陈浩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们身边，手里拎着那只磨脚的皮鞋。
“我把鞋脱了。”他说，“反正没人管。”
远处传来音乐声，灯光变换节奏。人群依旧热闹，掌声时不时响起。
卡尔正被一群年轻人围着问问题，他难得没有低头，而是认真回答每一个提问。
陈浩仰头喝了最后一口果汁，把杯子捏扁，随手扔进旁边的回收箱。
箱口卡了一下，纸杯没进去，挂在边缘晃荡。
他懒得再去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