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巍巍地取出银针,在桑宁伤口处轻轻一探,银针立刻泛起诡异的青黑色。
他脸色骤变,慌忙跪倒:“回娘娘,这毒...怕是...”
“本宫知道是什么。”皇后突然打断,鎏金护甲在案几上叩出清脆声响,“你只管说能不能治。”
刘院判额头沁出冷汗:“需以天山雪莲为引,辅以...”
“库里正好有贡上来的雪莲。”皇后朝霜月使了个眼色,“去取来。”
圆姐闻言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她尚未及深思,却听刘院判又颤声道:“只是...容貌尚可恢复,但这...”
“说。”皇后指尖的护甲在案几上划出细痕。
“恐伤冲任二脉,日后...子嗣艰难。”
“荒唐!”圆姐再顾不得礼数,声音陡然拔高,“这伤在面上,怎会和子嗣扯上关系?”
刘院判捧起那对鎏金护甲:“娘娘明鉴,这护甲夹层里的附子粉,辛甘大热,若入血脉,轻则宫寒不孕,重则...”话音未落,圆姐已一脚踹向舒舒心窝。
“啊!”舒舒猝不及防栽倒在地,金箔花钿都歪了半边,“皇后娘娘面前,你也敢动手?”
圆姐双目赤红:“你这毒妇!做出这等断人子嗣的恶事,也不怕污了娘娘的眼!”
“够了!”皇后拍案而起,九凤金钗上的东珠剧烈晃动。她目光如刀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那对护甲上,忽然冷笑:“舒舒,你可知谋害皇嗣是什么罪?”
“娘娘明鉴!钮钴禄氏既未承恩露,又何来皇嗣一说?”她浑然不觉皇后渐沉的脸色,犹自高声道,“况且此女在秀女时期就行为不检,这般品性怎配侍奉君上?早些处置了也是清净后宫!”
“呵!”皇后简直气笑了“本宫是死了吗?这后宫嫔妃是去是留,何时轮到你佟佳氏指手画脚了?”
舒舒这才惊觉失言,慌忙伏地:“娘娘恕罪!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皇后看着仍跪在地上的舒舒,声音陡然转冷,“不必多言,本宫本想给你留些体面,既是如此,你就在这儿跪着等皇上发落吧。”
她转向刘院判时,袖中的手微微发颤,“刘卿,务必全力医治钮钴禄格格!”
殿内死寂,舒瑟伏在地上,金箔花钿歪斜着,再不见方才的嚣张气焰。
“娘娘,臣妾知错了!”舒舒声音发颤。
皇后却已转身:“知错?”她忽的冷笑一声,“你可知这附子粉若入了孕妇的口,会是什么后果?”
刘院判闻言手一抖,银针“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臣妾冤枉啊!”舒舒猛地抬头,额上金箔花钿“啪”地掉在地上,“这药粉...这药粉是...”
“是你额娘入宫前给你的。”皇后缓步走到她跟前,绣着金凤的裙摆扫过地上的花瓣,“本宫心里清清楚楚。”
圆姐突然倒吸一口凉气,看向皇后的眼神满是震惊。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来:“启禀娘娘,皇上...皇上往这边来了!”
皇后眸光一凛,突然俯身在舒舒耳边低语:“你以为,本宫为何独独留着你那对护甲?”声音轻得只有舒舒能听见,“你额娘当年用的,也是这个方子。”
舒舒浑身剧震,如遭雷击。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尖利的通传:“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