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夺过那名小头目手中紧握的锦囊,粗暴地扯开丝线,取出了里面的密信。他展开密信,目光急速扫过上面的字迹。对他来说,那再熟悉不过的成公英笔迹,那清晰无比的里应外合的计划,那约定共同剿灭他马腾的狠毒言辞……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刺入他的心脏!
“噗——” 马腾气血攻心,竟猛地喷出一小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父亲!” 马云禄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他。
马腾却猛地推开女儿,用带血的手紧紧攥着那封密信,因极度愤怒而变得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韩遂军营地方向,整个人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他之前还对韩遂是否真的投降抱有最后一丝侥幸,此刻,这封“铁证如山”的密信,将他最后的理智彻底摧毁!
“好!好一个韩文约!好一个里应外合!” 马腾的声音嘶哑,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杀意,“你既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他猛地转身,对着身边的心腹将领,用尽全身力气咆哮道:“传令下去!所有将士,即刻备战!弓上弦,刀出鞘!随我——诛杀叛贼韩遂!”
“父亲,是否再……” 马云禄还想劝谏,需谨慎行事。
“不必再议!” 马腾粗暴地打断她,他扬起手中的密信,状若疯魔,“证据确凿!他韩遂与简宇勾结,欲置我于死地!难道我们要坐以待毙吗?!”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眼中只剩下疯狂的杀意:“他不是约了简宇里应外合吗?哼,我让他等不到简宇!去,以我的名义,请韩遂过来,就说有要事相商,关于……如何应对简宇大军!他若来,便在宴席上动手!他若不来……”
马腾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配上嘴角的血迹,显得格外可怖:“午时一到,全军出击,强攻韩遂大营!今日,这郿县城内,有他无我,有我无他!”
命令一下,整个马腾军控制的区域瞬间如同炸开的马蜂窝,充满了紧张的战前准备气氛。士兵们虽然不明就里,但主将的暴怒和杀气感染了每一个人。战争的阴云,不再仅仅笼罩在城外,更浓重地压向了城内韩遂的军营。郿县的内战,一触即发。
与马腾府邸的压抑愤怒相比,韩遂所在的城西大营,气氛原本带着一丝诡异的期盼与躁动。韩遂身材瘦削,眼神锐利中带着几分狡黠,此刻他正坐在主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心中反复思量着成公英离去后的局势,以及简宇大军围城的压力。方才马腾派人请他赴宴,他推脱不去,正是等待时机。
“将军!” 一名亲兵快步闯入,脸上带着几分喜色,“好事!有一批我们之前被俘的弟兄,从简宇大营逃回来了!”
“哦?” 韩遂眼中精光一闪,猛地坐直了身体,“逃回来的?多少人?速速带来见我!” 他心中疑窦丛生,简宇军纪严明,岂会让人轻易逃脱?但这毕竟是自己旧部归来,若真如此,无疑是雪中送炭。
很快,几十名同样衣衫褴褛、但精神面貌似乎比马腾那边俘虏稍好一些的士卒被带了进来。他们一见韩遂,立刻跪倒,哭声和诉说声比马腾那边的降卒更为“情真意切”:
“将军!我等无能,被简宇所擒,今日方能逃回,再见将军天颜!”
“将军,我等日日思归,终于盼到今日了!”
韩遂仔细打量着这些人,确实是他麾下的面孔,那种劫后余生的激动不似伪装。但他生性多疑,并未立刻相信,而是沉声问道:“简宇大营守备森严,你等是如何逃脱的?在彼处,可见到什么、听到什么?细细说来,不得有半字虚言!”
俘虏们早已准备好说辞,此刻争先恐后,七嘴八舌地哭诉起来,仿佛要将满腹的“委屈”和“见闻”倾泻而出:
“将军明鉴!简宇大营确是严密,但我等被关押之处,靠近校场,每日都能看到敌军操练……”
“是啊!有一事,千真万确,是我等几十双眼睛亲眼所见!” 一个机灵的俘虏抢着说道,脸上露出夸张的惊恐和确信表情,“是庞德!将军,是庞德庞令明啊!”
“庞德?” 韩遂眉头一拧,身体前倾,对这个名字极为敏感。庞德是马腾麾下骁将,其勇猛西凉皆知。
“对!就是庞德!” 另一俘虏立刻接口,说得唾沫横飞,“我等看得清清楚楚!他穿着简宇军中将官的衣甲,在校场上演练兵马,神态自若,与那简宇麾下的赵云、典韦等将有说有笑,分明是……分明是早已归降了!”
“没错!” 又一人补充道,煞有介事地比划着,“小的还亲耳听到简宇军中的兵卒议论,说庞将军深得简宇赏识,日后必得重用!还说什么……马腾识时务,连麾下大将都带头弃暗投明了!”
这些经过精心设计的“亲眼所见”和“亲耳所闻”,如同毒刺,一根根扎进韩遂的心里。他本就对马腾充满猜忌,此刻听到庞德降敌的消息,更是疑心大起!庞德是马腾心腹,他若投降,马腾岂能不知?甚至……这会不会就是马腾授意的?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在他脑中浮现:难道马腾真的早已和简宇暗通款曲?
俘虏们观察着韩遂阴晴不定的脸色,知道话已见效,又继续加码,哭诉起简宇的“区别对待”:
“将军,简宇还公然放话,说只杀马腾死党,说我等是胁从,若能悔悟,可饶不死!”
“前几日,简宇提审了一波人,说是马腾的部下,当场就拉出去全砍了!人头就挂在辕门上示众!惨不忍睹啊!”
“我们吓坏了,后来简宇审我们,我们咬死是将军您的部下,他……果然就没有杀我们,只是关着,看守也松了些……”
“今日营中似乎有调动,守备松懈,我等才寻机拼死逃了回来,只为给将军报信啊!”
这番真假混杂的哭诉,尤其是“庞德降敌”和“区别对待”的细节,如同最后的重锤,几乎彻底动摇了韩遂的疑虑。难道……简宇真的有意招降我,而马腾早已不可信任?他心中那个模糊的念头越来越清晰。
就在这时,俘虏中那名头目,如同计划好的那般,小心翼翼地掏出了那个锦囊,双手高举过顶,声音带着刻意的颤抖和神秘:“将军!小的逃出来前,那简宇还秘密召见了小的,让小的务必将此锦囊亲手交予将军!说……说关乎将军生死存亡,乃至……富贵前程!”
锦囊!
韩遂的心猛地一跳!他强压住激动,示意亲兵将锦囊取来。他接过锦囊,触手是冰凉的丝绸质感,他深吸一口气,撕开锦囊,取出了里面的密信。展开一看,果然是成公英的笔迹!
信中的内容,与他期盼的几乎一模一样:成公英已成功说服简宇,简宇因东线吃紧,急于回师,愿与韩遂合作,里应外合,共击马腾!信中甚至还提到了具体的联络方式和大概的行动时间!
“天助我也啊!” 韩遂心中狂喜,脸上控制不住地露出笑容,连日来的阴霾和恐惧仿佛一扫而空!成公英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简宇果然选择了与他合作!如此一来,不但困局可解,甚至还能借简宇之力,除掉马腾这个心腹大患,日后在西凉……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光明的未来。
他反复看着密信,确认每一个字,喜悦冲昏了他的头脑,让他暂时忽略了许多不合常理的细节,比如为何简宇会让俘虏带信,为何这信能如此“顺利”地送到他手中。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狂喜之中,准备召集心腹商议如何配合简宇行动之时——
“报——!!!”
一声凄厉、惊慌的呐喊划破了营地的喧嚣!一名浑身浴血、彪悍无比的军校两步并作一步地冲了进来,正是他麾下猛将阎行!阎行脸上沾满血污,神情惊怒交加,甫一进帐便单膝跪地,嘶声吼道:
“将军!大事不好!马腾!马腾那狗贼,突然起兵,正猛攻我军营寨!前线弟兄们猝不及防,死伤惨重!”
“什么?” 韩遂脸上的狂喜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他手中的竹简“啪嗒”一声掉落在案几上,“马腾……他怎敢!”
一瞬间,电光石火间,一个“合理”的解释在他脑海中炸开:是了!一定是马腾!马腾也知道了简宇与我联络的消息!他做贼心虚,怕我与他联手简宇先灭了他,所以要先下手为强!他想在我与简宇汇合之前,先把我吃掉!
惊愕迅速转化为滔天的愤怒!韩遂猛地站起,因极度愤怒而面容扭曲,瘦削的身体气得发抖。他指着帐外杀声传来的方向,目眦欲裂,声音尖厉地咆哮:“马腾!无耻狗贼!你竟敢如此!你想先灭了我?做梦!”
他一把抓起案上的密信,仿佛那是他正义的凭证,对着阎行和帐内惊慌的将领们吼道:“诸位都看到了!马腾此贼,勾结简宇不成,如今见事情败露,便欲杀人灭口!他想各个击破?我韩文约岂是任人宰割之辈!”
“阎行!”韩遂猛地抽出佩剑,剑锋直指帐外,“集结所有兵马!随我杀出去!诛杀马腾这个反复无常的无耻之徒!”
“末将遵命!”阎行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此刻见主将下令,立刻抱拳领命,转身冲出大帐,怒吼着组织抵抗和反击。
韩遂提着剑,大步向外走去,原本的狂喜已被疯狂的杀意取代。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封“救命”的密信,此刻在他眼中,这信更是坐实了马腾的“背叛”和“凶狠”。他不再有任何犹豫,只剩下你死我活的决绝。
郿县城内,短暂的死寂被彻底打破,马腾军与韩遂军,这两支昔日曾并肩作战的部队,在这座被围困的孤城中,悍然撞在了一起。刀剑碰撞声、喊杀声、惨叫声瞬间响彻云霄,一场血腥的内战,就在简宇的精心策划下,以最激烈的方式爆发了。
郿县城内原本用于抵御外敌的街巷,此刻已沦为同室操戈的修罗场。喊杀声、兵刃撞击声、垂死哀嚎声混杂在一起,直冲云霄。鲜血染红了残破的旗帜和冰冷的石板,双方士卒如同疯狂的野兽般撕咬在一起,每一刻都有人倒下。
在战况最为激烈的中心街区,两股洪流狠狠对撞后,竟短暂地分开了一道缝隙。浑身浴血、甲胄染红的马腾,在一群亲兵悍将的簇拥下,终于看到了被阎行等将护在核心的韩遂。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马腾双目赤红,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手中那柄巨大的伏波烈风刃斜指地面,刃身暗哑的寒光映照着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他催马上前几步,声如炸雷,盖过了周围的厮杀声:
“韩遂!无耻老贼!你勾结简宇,卖友求荣,背叛我西凉子弟!今日,我马寿成便要替天行道,清理门户!”
对面的韩遂,瘦削的脸上此刻也满是狰狞,他手中的 乱风戟一横,毫不示弱地“呸”了一口,尖厉的声音带着刻骨的讥讽:
“马腾!你休要在此贼喊捉贼,血口喷人!分明是你这厮首鼠两端!你麾下大将庞德早已归降简宇,你那宝贝女儿马云禄,更与那简宇麾下的赵云眉来眼去,不清不楚!西凉军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还敢在此大放厥词?今日,我韩文约便要诛杀你这叛徒,以正视听!”
“你放屁!” 马腾最恨人提及庞德之事,更恼火韩遂污蔑自己女儿,这简直是往他心头的怒火上又浇了一瓢热油。他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将韩遂碎尸万段。
韩遂见马腾暴怒,心中更是认定他心虚,冷笑一声,提出了一个看似公平实则凶险的建议:“马腾!休要徒逞口舌之利!你我争雄西凉多年,今日便做个了断!不须多言,我两个各不许用军士,只自并输赢,各看本事!你敢否?!”
这话正中马腾下怀!他早已想亲手刃此獠,以解心头之恨!马腾大吼一声:“有何不敢!正合我意!纳命来!”
话音未落,马腾已猛夹马腹,座下战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出!他周身竟隐隐有气流开始盘旋,卷起地上的尘土草屑,那是他风属性罡气激荡的征兆!
“韩遂老贼,接我 狂风卷!” 马腾声若洪钟,巨大的 伏波烈风刃随着他的怒吼猛然挥出!并非直劈,而是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刀锋过处,竟真的卷起一道肉眼可见的烈风漩涡,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朝着韩遂席卷而去!风声呼啸,刺人耳膜。
韩遂眼神一凛,不敢怠慢,他深知马腾勇力。只见他手腕一抖,乱风戟如毒蛇出洞,戟尖急速颤动,划出无数令人眼花缭乱的虚影,同时他口中大喝:“风飘飖!”
他的身形连同戟影,仿佛瞬间化作了一缕难以捉摸的飘风,竟险之又险地贴着马腾那狂暴的刀风边缘滑过,乱风戟借着巧劲一引一带,将部分风力卸向一旁,吹得旁边观战士卒的衣甲猎猎作响。
两人错马而过,第一回合竟是平分秋色!
“老贼有点长进!再看这招,迅颷袭!” 马腾拨转马头,攻势更疾!他整个人与战马仿佛合为一体,速度骤然提升,如同贴地疾飞的狂飙,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伏波烈风刃借着这恐怖的冲势,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白光,直刺韩遂中宫!这一击,将速度与力量结合到了极致!
韩遂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凌厉杀气,须发皆张,他狂吼一声,身上一股彪悍野性的气息爆发出来,正是他融合羌胡战法练就的绝技:“羌胡勇!”
刹那间,韩遂仿佛化身西凉戈壁上的悍匪头领,乱风戟不再闪避,而是以硬碰硬的姿态,戟杆横栏,戟尖斜挑,悍然迎向马腾的疾风突刺!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爆开!刀戟相交处,火星四溅!强烈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向外扩散,吹得地面飞沙走石!两人胯下战马同时希津津长嘶,被巨大的反震力推得各自后退数步。
“哈哈哈!马寿成,你也不过如此!” 韩遂虽觉手臂酸麻,但嘴上毫不示弱,出言嘲讽,意图激怒马腾。
“哼!休得猖狂!厉风劲伐!” 马腾怒火更炽,伏波烈风刃舞动开来,不再追求单一的快或猛,而是化作了连绵不绝、如狂风摧折林木般的狂暴攻势!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狠过一刀,刀风呼啸,将韩遂周身要害尽数笼罩!
韩遂面色凝重,将 乱风戟舞得密不透风,施展出精妙戟法“祸廷戟袭”,戟影重重,如乱世灾祸降临,时而格挡,时而诡异地反击,专挑马腾攻势转换间的细微破绽下手。两人刀来戟往,伏波烈风刃的狂猛霸道与 乱风戟的刁钻狠辣激烈碰撞,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转眼间,两人已酣战五十回合!依旧是难分高下!两人皆气喘吁吁,汗透重甲,但眼神中的杀意却丝毫未减。
“韩遂老儿,你就这点能耐吗?!” 马腾喘着粗气,厉声喝道。
“马腾!休要得意,看我绝技——西凉镇疆杀!” 韩遂心知久战不利,须出绝招!他猛地一提缰绳,战马人立而起,他全身的罡气疯狂注入 乱风戟,那长戟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低沉的嗡鸣,一股惨烈、肃杀、仿佛要镇压西凉万里疆场所有不服的恐怖气势凝聚于戟尖,随即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致命寒芒,朝着马腾当头罩下!这一戟,蕴含了他毕生功力和称霸西凉的野心!
“来得好!暴风吼天砍!” 马腾亦知到了决胜时刻,他须发戟张,仰天发出一声如同暴风咆哮般的怒吼,周身气流疯狂旋转,几乎形成一个小型龙卷!他双手紧握 伏波烈风刃那巨大的刀柄,将全身力量乃至满腔的愤怒都灌注其中,刀身发出刺目的光芒,迎着韩遂那绝杀一戟,悍然对砍而去!这一刀,势要将天空都吼破、砍裂!
两股至强风属性罡气、两种极致杀意,即将进行最惨烈的对撞!所有目睹这一幕的士卒,无论是马腾军还是韩遂军,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刀戟即将碰撞的前一刹那,异变陡生!
韩遂人立而起的战马,前蹄即将落下之际,一只马蹄恰好踩在了一具不知是马腾军还是韩遂军阵亡士兵的滑腻内脏上!那战马虽是久经沙场的骏骑,但这突如其来的、钻心的滑腻感让它发出一声惊恐的嘶鸣,庞大的身躯瞬间失去了平衡,不由自主地向侧前方猛地一个趔趄!
这一个小小的意外,在这电光石火的决胜关头,却产生了诡异的效果!
韩遂正将全身力量和精神集中于这“镇疆一戟”上,坐骑的突然失衡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毕竟是沙场老将,临危应变能力极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竟凭借腰腹惊人的力量,顺势将失衡之势转化为一个诡异的侧旋!
同时,手中那凝聚了全身功力的乱风戟也随之变招,原本一往无前的直刺下劈,竟在瞬间化作了一道诡谲莫测、轨迹刁钻的斜削!戟尖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不再是硬撼马腾的刀锋,而是巧妙地避其锋芒,如同毒蛇般噬向马腾因全力挥刀而露出的右臂腋下空门!
这一下变招,可谓险中求胜,将败招化为了杀招!完全出乎了马腾的意料!
马腾的“暴风吼天砍”是凝聚了全身力量的直线猛攻,讲究的是一往无前、摧枯拉朽。他见韩遂马失前蹄,本以为胜券在握,力道更是用到了十二分,哪里想得到韩遂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还能使出如此精妙而狠毒的反击?
“不好!” 马腾心中警铃大作,但刀势已老,想要变招格挡已然不及!他只能拼命将身体向左一侧,同时尽力收回几分力道。
“嗤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乱风戟那锋利的月牙小枝,险之又险地擦着马腾的腋下铠甲划过,虽然没有直接切开甲胄重伤马腾,但那蕴含其上的凌厉罡气以及巨大的冲击力,却狠狠撕扯了一下!
“呃啊!” 马腾发出一声闷哼,只觉右半边身子如同被高速奔驰的烈马撞中,一阵剧痛传来,整条右臂瞬间酸麻无力,凝聚的罡气几乎溃散!那势大力沉的“暴风吼天砍”更是因此彻底失去了准头和大部分威力,伏波烈风刃带着残余的力道,几乎是擦着韩遂的战马前腿劈在了地上!
“轰!” 地面被劈开一道深深的沟壑,尘土飞扬!
而韩遂,虽然凭借匪夷所思的应变和精准狠辣的反击,险险伤到了马腾,但他自己也不好过。战马彻底失衡,将他重重地甩了出去!他在空中勉强调整姿势,落地时依旧踉跄了七八步,用乱风戟猛地拄地,才勉强稳住身形。
但五脏六腑如同移位般难受,一口逆血涌上喉咙,又被他强行咽了下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握着戟杆的手微微颤抖,刚才那一下,他也几乎是耗尽了心力与体力。
这电光火石间的交锋,结果是:马腾右臂受创,攻势被破,气血翻腾;韩遂狼狈坠马,内息紊乱,显然也受了内伤。但相比之下,马腾吃了暗亏,攻势被瓦解,而韩遂虽狼狈,却成功化解了杀身之祸并反击得手!可谓韩遂险胜半招!
此刻,马腾单手持刀,右臂暂时难以发力,又惊又怒地瞪着数丈外勉强站定的韩遂,正欲强提一口气,不顾伤势也要上前将这老贼斩杀。
然而,就在马腾这旧力刚去、新力未生,因受伤而出现短暂迟滞的千钧一发之际——
“韩遂狗贼!安敢伤我父亲!纳命来!”
一声清冽却充满暴怒的断喝,如同惊雷般炸响!一道白色的闪电,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从马腾军阵中狂飙而出!正是按捺不住的马超马孟起!
他方才见父亲与韩遂硬拼,心已提到嗓子眼,又见韩遂坠马,父亲身形微顿,护父心切兼之早已对韩遂恨之入骨的马超,将这瞬间的停顿误判为父亲可能力竭或受伤,再也无法坐视!他忽略了单挑的规则,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趁你病,要你命!杀了韩遂,保护父亲!
只见马超人借马势,马助人威,手中龙虎头湛金枪化作一点夺命寒星,速度快得超越了声音,后发先至,直刺韩遂因坠地受伤、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而露出的侧翼空门!这一枪,含怒而发,凌厉无匹!
韩遂刚刚稳住身形,体内气血翻腾,根本没想到马超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插手,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枪,他再想格挡或闪避已是万万不能!正是:
伏波文约两败伤,孟起惊雷破危局。
欲知韩遂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