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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纳白波京畿终定(1 / 2)

上回说到,长安之战,满宠设计击败白波军,徐晃勇救杨奉,并与张绣激战难分高下。后丞相简宇率军抵达,采纳满宠之计,成功策反徐晃归降简宇。杨奉追击中伏被围,白波军大势已去。

“完了……全完了……” 一个绝望的声音在杨奉心底疯狂呐喊。他脸上的愤怒早已被无边的恐惧所取代,血色褪尽,苍白如纸,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冷汗如同小溪般从额头、鬓角涔涔而下,瞬间就浸透了他的内衫。握着缰绳的手抖得厉害,几乎要抓握不住。他原本想抓住徐晃,挽回败局,却不料自己一头撞进了真正的鬼门关!

“不!我不能死在这里!”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杨奉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刀,状若疯癫地朝着看起来兵力似乎稍弱一些的侧翼一指,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尖利扭曲:“突围!随我向左突围!冲出去!”

他猛夹马腹,试图带领亲兵做困兽之斗。然而,军心已散,斗志全无。他身边的骑兵们早已丧胆,面对严阵以待、以逸待劳的简宇军,他们的突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稀疏的箭雨射向山坡,却如同泥牛入海,反而招来了更为密集的、如同飞蝗般的箭矢覆盖!

“噗嗤!噗嗤!”

“啊!”

“我的腿!”

……

利箭破空的声音、箭簇入肉的闷响、士兵中箭落马的惨叫声、战马倒地的悲鸣声……瞬间响成一片!杨奉的骑兵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成片成片地倒下。混乱中,杨奉挥舞着佩刀,拼命格挡着射来的箭矢,动作早已失去了章法,只剩下狼狈和仓皇。一支流矢“嗖”地一声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带走了一小块皮肉,火辣辣的疼痛让他更加惊恐。

就在杨奉的队伍陷入绝望的混乱,伤亡惨重,几乎崩溃之际,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九天之上俯冲而下的神鹰,动了!

是赵云!

他甚至没有等待简宇下达具体的命令,就在杨奉试图组织起最后一次徒劳的冲锋时,赵云动了。只见他一磕胯下照夜玉狮子,那匹神骏如同通灵一般,化作一道白色的闪电,从山坡上疾驰而下!速度之快,竟在身后拖出了一道淡淡的残影!山坡的陡峭似乎对他毫无影响,他的人和马仿佛融为一体,轻盈而精准地避开乱石和倒伏的同伴,目标直指乱军中那最为显眼的将领——杨奉!

杨奉刚刚格开一支射向他坐骑的箭,惊魂未定,忽然觉得一股凌厉无匹的杀气如同冰锥般锁定了他!他骇然转头,只见一员白袍将领,人马如龙,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他冲来!那将领手中的长枪,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挡住他!快给我挡住他!” 杨奉魂飞魄散,嘶声尖叫,一边拼命拨转马头想要后退,一边将身边的亲兵推向前面。

几名忠于杨奉的亲兵鼓起最后的勇气,嚎叫着挥舞兵刃迎向赵云。然而,他们的勇气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赵云甚至没有减速!只见他手腕一抖,龙胆亮银枪化作数点寒星,如同梨花绽放!

“噗!噗!噗!”

精准无比的点刺!那几名亲兵甚至连赵云的衣角都没碰到,便几乎在同一时间咽喉中枪,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捂着喷血的伤口栽下马去。赵云的速度没有丝毫减缓,已然冲破了这层薄弱的阻挡,与惊慌失措的杨奉之间,再无任何障碍!

“杨奉!下马受缚!” 赵云一声清喝,声如凤鸣,清越悠长,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杨奉眼见那闪烁着死亡寒光的枪尖在瞳孔中急速放大,吓得肝胆俱裂,求生欲压倒了一切,他下意识地就想丢弃武器,高喊投降。然而,极度的恐惧让他的喉咙像是被扼住,竟然发不出任何清晰的声音,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响。他手忙脚乱地想要举起佩刀格挡,动作却僵硬笨拙得如同木偶。

两马交错,电光火石之间!

赵云并没有使用致命的枪刺。就在两马即将擦身而过的刹那,他持枪的右手看似随意地一探,那枪杆如同灵蛇出洞,精准无比地搭上了杨奉那因慌乱而失去了防护的腰间绊甲绦!

“过来!”

赵云吐气开声,手臂运劲,借着两马冲撞的力量,巧妙地向后一甩一拉!

这一下,运用了巧劲,而非蛮力。杨奉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力量从腰间传来,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平衡,惊叫声中,他那颇为沉重的身躯,竟如同一个草人般,被赵云轻描淡写地用枪杆从马背上“钩”了起来,凌空飞起!

“噗通!”

一声沉闷的响声,杨奉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坚硬冰冷的地面上,摔得他是七荤八素,眼冒金星,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手中的佩刀也早已不知飞到了哪里。不待他挣扎爬起,几名如狼似虎的简宇军士兵早已一拥而上,用结实的牛筋绳索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主公!杨奉已被生擒!” 赵云勒住战马,将兀自滴血未沾的龙胆亮银枪挂在得胜钩上,朝着山坡上观战的简宇抱拳复命,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那英俊的脸上依旧是一片平静,甚至连呼吸都未曾有丝毫紊乱,白袍在夜风中微微拂动,更显得英姿勃发,气度从容。

山谷中,随着杨奉被擒,剩余的数百名白波军骑兵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哐当!”“哐当!” 兵刃丢弃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纷纷滚鞍下马,跪地乞降,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

简宇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他目光扫过一片狼藉、但已然被迅速控制的战场,最后落在了被捆成粽子、面如死灰、瘫软在地的杨奉身上。

“打扫战场,清点俘获,收兵回营。” 简宇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下达了命令。

这场精心策划的伏击战,以杨奉的彻底失败和被生擒而告终。曾经拥兵数万、叱咤一方的白波贼帅,如今成了阶下之囚,而白波军的覆灭,也由此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

山谷间的喧嚣逐渐平息,硝烟与尘土混合的气息在清冷的夜风中慢慢飘散。火把的光芒跳跃着,映照出简宇军将士们忙碌的身影——他们在收拢降兵、清点缴获的军械马匹、救助己方伤员。胜利的喜悦如同无形的波纹,在军阵中悄然传递,但整个场面依旧保持着严明的纪律,井然有序。

简宇在吕布、许褚、典韦等将领的簇拥下,缓缓从山坡上策马而下,来到谷地中央。火光将他金甲上的纹路映照得熠熠生辉,他那张俊朗的脸上,此刻如同春风拂过冰湖,之前的肃杀冷峻已然化开,嘴角噙着一抹毫不掩饰的、畅快欣慰的笑意。他目光首先投向了正迎面走来的赵云。

赵云已从照夜玉狮子上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亲兵,步履沉稳地走到简宇马前数步之外,抱拳躬身,声音清越平静:“主公,云幸不辱命,已生擒敌酋杨奉。”

“好!子龙真乃虎将也!” 简宇朗声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透着发自内心的激赏。他立刻翻身下马,快步上前,伸出双手,亲自扶起赵云。这个动作自然而亲切,充满了对爱将的器重与关爱。

他仔细端详着赵云,只见对方白袍之上,除了些许征尘,竟无半点血污,气息平稳悠长,仿佛刚才那于万军之中轻取敌酋如探囊取物的壮举,不过是信步闲庭一般。这份从容与实力,让简宇眼中的赞赏之色更浓。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子龙今日建此奇功,当为首功!” 简宇用力拍了拍赵云坚实的手臂,随即转头,声音清朗地对随军的记室参军道,“记录:偏将军赵云,临阵生擒敌酋,勇冠三军,赐黄金百斤,蜀锦五十匹,另从我私库中取那柄西域进贡的宝刀,一并赏予子龙!”

“末将谢主公厚赏!” 赵云再次躬身,语气依旧平稳,但眼神中亦闪过一丝感激。他并非贪图财货之人,但师兄如此厚赏,既是肯定其功绩,更是莫大的荣宠。

简宇含笑点头,目光这才转向一旁被几名彪悍军士紧紧押着的杨奉。此时的杨奉,早已不复昔日一方渠帅的威风。他发髻散乱,脸上混合着尘土、汗水和刚才被擦伤的血痕,眼神涣散空洞,充满了绝望与恐惧。华丽的铠甲歪斜着,沾满了泥土,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绳索深陷肉中,整个人瘫软地由军士架着,如同一条失去所有生机的死狗。

简宇看着杨奉,眼神恢复了冷静与威严,已无多少恨意,更像是在审视一件战利品。他淡淡地挥了挥手,语气不容置疑:“将此败军之将带下去,严加看管,好生照料,不得虐待,亦不得有任何疏漏,待日后发落。”

“诺!” 军士们轰然应命,声音洪亮,带着胜利者的威严。他们毫不客气地将瘫软的杨奉从地上架起,拖拽着向临时设立的囚禁处走去。杨奉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哆嗦了几下,却最终只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呜咽,便被拖离了这片决定他命运的山谷。

处理完杨奉,简宇脸上的线条又柔和了下来。他目光扫视全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这时,一直静立在一旁的满宠,适时地向前一步,他身后,跟着的正是已换上一身干净戎装、神色复杂的大汉——徐晃。

满宠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先是向简宇恭敬一礼,然后侧身让出徐晃,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位将领耳中:“主公,容宠引荐。这位便是勇略过人、深明大义的徐晃,徐公明将军!”

刹那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徐晃身上。张绣、华雄等曾与徐晃交过手的将领,眼神中带着审视、好奇,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而吕布则微微挑眉,抱臂旁观,许褚和典韦则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能让主公和满伯宁都如此看重的大汉。

徐晃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他知道,这是决定他未来命运的关键时刻。他上前几步,在距离简宇约五步的地方停下,这个距离既表示尊敬,又不失气度。他整理了一下因刚才行动而微有褶皱的袍袖,随即,以一种极为庄重、甚至带着几分古风的姿态,推金山,倒玉柱,向着简宇行了隆重的跪拜大礼,额头触地,声音洪亮而恳切:

“败军之将,蒙昧之人徐晃,承蒙丞相不弃,满府君智勇点拨,得以拨云见日,迷途知返。晃,拜见丞相!愿效犬马之劳,以供驱策,虽肝脑涂地,亦在所不辞!”

他的动作一丝不苟,声音沉稳有力,在寂静的夜色中传开,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真诚。这一拜,拜的不仅是简宇的权势,更是拜其知遇之恩,拜一个可以施展抱负的全新开端。

简宇的反应,快得出乎所有人意料。

他几乎是抢步上前,在徐晃的膝盖即将完全触地之前,便已伸出双手,稳稳地托住了徐晃结实的手臂,阻止了他完全拜下去。这个动作充满了急切与尊重,绝非上位者对待降将常见的、带着疏离感的安抚。

“公明!何须行此大礼!” 简宇的声音中充满了真挚的喜悦,他紧紧握着徐晃那双因长年握斧而布满老茧、坚硬有力的大手,仿佛握住了一件稀世珍宝。他的目光灼热,毫不避讳地直视着徐晃微微抬起的、带着惊愕与感动的眼睛。

紧接着,简宇说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文武,包括徐晃自己,都心神震动的话。他环顾四周,目光从张绣、赵云、华雄等人脸上扫过,最终又落回徐晃身上,朗声道:

“今日之胜,我军破敌擒酋,固然可喜!”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强调,“然,于我简宇而言,生擒十个杨奉,亦不及今日得公明一人之喜!”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响起一片细微的吸气声。众将面面相觑,虽然都知道主公求贤若渴,但给予徐晃如此高的评价,还是超出了许多人的预料。这话语中的分量,重如山岳!

徐晃更是浑身剧震!他原本以为,自己新降之人,能得收录已是万幸,最多不过给个闲职安置。万没想到,简宇竟当着麾下所有核心将领的面,说出如此推心置腹、视若瑰宝的言语!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瞬间冲垮了他心中最后的一丝隔阂与不安。

那是一种被极度尊重、被真心渴望的震撼与感动。他方正的国字脸上,因激动而微微泛红,虎目之中,竟有些湿润。他想要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更紧地回握住简宇的手,用颤抖的嘴唇和坚定的眼神,表达内心的激荡。

简宇将徐晃的反应尽收眼底,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深深触动了这位忠义虎将。他脸上的笑容更加和煦,用力摇了摇两人紧握的手,继续道,语气转为郑重与托付:

“公明之勇,万军辟易;公明之忠,天地可鉴!屈身白波,实乃明珠暗投,宝剑蒙尘。今日得遇公明,如旱苗得甘霖,似暗室逢明灯!我简宇,得公明相助,如虎添翼,何愁大事不成!”

他松开一只手,转身面对众将,声音传遍四方:“今,吾即任命徐晃为校尉,领一军之众,赏金百两,锦缎三十匹,良驹十匹!望公明勿负我望,早立新功,与我等共扶汉室,匡济天下!”

“校尉”之职,虽非极高,但独领一军,已是实权在握,更是莫大的信任。对于新降之将,这简直是破格的提拔和厚遇!

徐晃此刻,心潮澎湃,难以自已。所有的疑虑、彷徨,都在简宇这真诚的话语和厚重的封赏面前烟消云散。他不再犹豫,后退一步,挣脱简宇的搀扶,这一次,他以最标准、最庄重的军礼,单膝跪地,抱拳过头,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带着斩钉截铁的誓言:

“徐晃,一介武夫,蒙丞相如此错爱,恩同再造!晃,纵粉身碎骨,难报丞相知遇之恩于万一!自此以后,晃此生此命,尽付丞相麾下,刀山火海,唯命是从,绝无二志!”

“好!好!好!” 简宇连说三个“好”字,再次弯腰将徐晃扶起,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畅快笑容,“我得公明,胜得十万雄兵!今日当与诸君同庆!”

他一手拉着徐晃,一手招呼赵云、满宠及众将,在火把通明的胜利战场上,众星拱月般簇拥着新归心的虎将,向着中军大营走去。欢声笑语开始取代之前的肃杀,在渭水畔的夜空下回荡。徐晃跟在简宇身侧,看着身边这些日后将成为同袍的将领,感受着简宇手中传来的温度和平等相待的真诚,心中充满了对新起点的期盼与誓死效忠的决心。

夜色尚未完全褪去,东方的天际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为渭水平原的苍茫大地投下些许微光。简宇的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气氛却与昨夜庆功时的热烈截然不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效、冷静的肃杀。

简宇已然卸下庆功时的闲适,重新披上了那身玄色细甲,端坐于主位之上,目光如炬,扫过帐下济济一堂的将领。徐晃也换上了一套合身的简宇军制式铠甲,站在满宠下首,神色肃穆,已然完全进入了新的角色。帐中央,燃烧的炭火盆偶尔发出噼啪轻响,映照着将领们坚毅或兴奋的脸庞。

“杨奉已擒,韩暹独木难支,白波军覆灭,在此一举。” 简宇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在帐中回荡,“韩暹此人,性情猜忌,却又贪功冒进,见利忘义。如今杨奉被擒的消息尚未传开,正是利用此机,引蛇出洞,一举而定之时。”

他的目光转向侍立一旁的记室参军:“立刻仿制杨奉军中式样的令旗、符节,要快,务必以假乱真。”

“诺!” 记室参军领命,匆匆而去。

随即,简宇的目光落在了新降的徐晃身上,眼神中充满信任:“公明。”

徐晃闻声,立刻踏前一步,抱拳躬身,声音洪亮:“末将在!” 这声应答,自然而坚定,已无半分滞涩。

“你新入我军,韩暹尚不知情。你可愿选派一两名原属杨奉麾下、机敏可靠、且韩暹能辨认出的降卒,持我伪造的杨奉令旗符节,前去韩暹大营诈称求救?”

徐晃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道:“末将愿往安排!必寻得妥当人选,完成丞相重托!” 他深知此计关键,也明白这是简宇对他的第一重考验,更是他表明心迹、立下投名状的机会。

简宇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吕布,语气中带着决断:“奉先。”

吕布嘴角勾起一抹傲然又残忍的弧度,跨步出列,猩红的披风随之摆动,带起一股煞气:“布在!”

“命你率并州铁骑精锐,即刻出发,于韩暹大营至昨夜战场之间的必经之路——黑风峪设伏。” 简宇的手指在临时铺开的地图上重重一点,“那里地势险要,两侧山高林密,谷道狭窄,乃是设伏的绝佳之地。待韩暹全军进入伏击圈,听我号炮为令,你便率军截断其退路,务必一击致命,斩将夺旗!”

“丞相放心!” 吕布眼中闪烁着嗜战的光芒,抱拳领命,声音充满了绝对的自信,“有布在此,定叫那韩暹有来无回,将他头颅献于帐下!” 那强大的自信和杀气,让帐中气温都仿佛降低了几分。

“子龙、华雄、张绣、徐荣!” 简宇继续点将。

“末将在!” 四将齐声应诺。

“你等各率本部人马,埋伏于黑风峪两侧山林之中。号炮一响,万箭齐发,截头击尾,中心开花,务求全歼敌军,不得使一人走脱!”

“末将遵命!”

军令如山,一道道指令迅速而清晰地传达下去。将领们领命后,立刻转身出帐,点齐兵马,趁着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如同数支利箭,悄无声息地射向预定的战场。大帐内,很快只剩下简宇、满宠、徐晃以及少数护卫。

徐晃动作极快,他很快从投降的、原杨奉部曲中,挑选出了两名原本就是杨奉传令兵、且因受过韩暹斥责而对韩暹心怀不满的机灵士卒。简宇的记室参军也已将仿制得惟妙惟肖的杨奉令旗和符节呈上。徐晃亲自对两名降卒面授机宜,许以重赏,并严明军法。两名降卒见徐晃将军都已归顺,又得重赏承诺,自然不敢怠慢,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天色微明,两名诈称的“信使”,骑着快马,打着杨奉的旗号,怀揣着“求救信”,向着韩暹大营的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黑风峪。

吕布率领的并州铁骑,人衔枚,马裹蹄,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峪口后方的最佳阻击位置。战士们埋伏在岩石和灌木之后,刀出鞘,箭上弦,一双双眼睛在晨曦的微光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如同等待猎物的狼群。吕布本人则立于一处高坡之后,手持方天画戟,赤兔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它的主人则闭目养神,仿佛即将到来的不是一场大战,而是一场轻松的狩猎。

赵云、华雄、张绣、徐荣等将,也早已各就各位。将士们隐藏在茂密的树林和嶙峋的怪石之后,屏息凝神。山谷中寂静得可怕,只有山风吹过松林的呜咽声和偶尔几声早起的鸟鸣。这种大战前的死寂,往往比喧嚣的战场更令人窒息。

韩暹大营,位于渭水上游的另一处河湾。

中军大帐内,韩暹刚刚起身,正由亲兵伺候着披挂。他身材瘦高,脸颊狭长,一双眼睛习惯性地微微眯着,透着一股精于算计又略显刻薄的气质。他一边系着绊甲绦,一边还在琢磨着昨夜杨奉追击徐晃,至今未有确切消息传回,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期待——若是杨奉和徐晃两败俱伤,或者干脆都被简宇灭了,那这白波军的大权,岂不是就落在他韩暹一人之手了?

就在这时,帐外亲兵高声禀报:“将军,杨将军派来信使,说有紧急军情!”

韩暹精神一振,立刻道:“快传进来!”

两名风尘仆仆、满脸“焦急”的“信使”连滚带爬地进了大帐,扑倒在地,其中一人举起仿制的杨奉符节和一面沾着泥土的令旗,带着哭腔喊道:“韩将军!大事不好了!昨夜杨将军追击徐晃那叛贼,不料中了简宇的埋伏,被围在黑风峪一带,情势万分危急!杨将军拼死杀出,命我等冒死突围,前来向韩将军求救!杨将军说,请韩将军看在往日情分上,火速发兵救援,迟了……迟了恐怕就全军覆没了啊!”

另一名信使也磕头如捣蒜:“韩将军,救救我家将军吧!”

韩暹闻言,心中先是“咯噔”一下——杨奉果然中伏了!但随即,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和野心如同野草般疯长起来!机会!天大的机会!杨奉被围,危在旦夕,若自己去救,或许能救出,但更要紧的是,若能趁机……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他快步上前,一把夺过“信使”手中的符节和令旗,仔细翻看。他确实认得这是杨奉贴身之物,又看两名信使衣衫褴褛,满脸黑灰,神情惊惶不似作伪,心中的疑虑顿时去了七八分。

‘杨奉啊杨奉,你也有今天!’韩暹心中冷笑,脸上却装出一副又惊又怒、关切无比的样子:“什么?!杨兄他……唉!简宇狗贼,安敢如此!我与杨兄乃生死之交,岂能坐视不理!”

他猛地转身,对帐外吼道:“传令!全军集合!立刻驰援黑风峪,救援杨将军!”

“将军!” 一名较为谨慎的副将忍不住开口,“是否先派斥候探明虚实?谨防有诈啊!”

“探什么虚实!” 韩暹眼睛一瞪,厉声打断,“军情如火,岂容耽搁?杨将军危在旦夕,晚去一刻,我等岂非见死不救,徒令亲者痛仇者快?休要多言,速去点兵!” 他此刻满脑子都是趁机吞并杨奉部众、独揽大权的念头,任何劝谏在他听来都成了怯战和别有用心。

呜咽的号角声在白波军大营中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韩暹点齐了麾下剩余的六万余人马,浩浩荡荡开出大营,向着黑风峪方向急行军。韩暹一马当先,不断催促队伍加快速度,仿佛去晚了就抢不到头功一般。

他骑在马上,脑海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接收”杨奉的残部,如何向朝廷讨价还价,脸上甚至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志得意满的笑容,全然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走向死亡的陷阱。

日头渐高,韩暹的大军一路急行,终于抵达了黑风峪口。望着眼前幽深狭窄、寂静无声的山谷,那狭窄的谷道仅容数骑并行,两侧山坡陡峭,林木森森,连鸟叫声都稀疏得很,一股莫名的寒意突然爬上韩暹的心头。他下意识地勒住了马缰。

“停!” 他举起手,队伍缓缓停下。

“将军,有何不妥?” 身旁的副将问道。

韩暹眯着眼,仔细打量着山谷,心中那股不安感越来越强:“此地……地势如此险要,为何如此安静?杨奉被围,怎会毫无厮杀之声?”

然而,就在他疑心刚起,尚未做出决断之时,那两名带路的“信使”却指着山谷深处,焦急地喊道:“韩将军!听!里面有喊杀声!杨将军肯定还在苦战!快进谷救援啊!”

韩暹侧耳倾听,山谷回音阵阵,风声呜咽,似乎……真的隐约有金铁交鸣和喊杀声传来? 再加上救援心切,以及担心去晚了杨奉真被简宇干掉,自己捞不到好处,那刚刚升起的疑心瞬间被功利淹没。

“进谷!快!” 韩暹不再犹豫,一挥马鞭,率先冲入了黑风峪。身后的白波军士卒见主将已入,也只好硬着头皮,乱哄哄地跟了进去。

长长的队伍,如同一条臃肿的长蛇,缓缓地蠕动着,全部钻进了这死亡之谷。谷内光线昏暗,空气潮湿阴冷,只能听到密集的脚步声、马蹄声和铠甲兵刃碰撞的铿锵声。

当韩暹的前锋部队即将到达山谷中段,后军也大部分进入峪口之时,异变骤生!

“咚!!!”

一声沉闷如雷、仿佛敲在每个人心脏上的号炮声,猛地从山谷一侧的山顶炸响!声音在狭窄的山谷中反复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