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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满伯宁说降徐晃(1 / 2)

书接上回,长安满宠命张绣、华雄迎敌,华雄阵斩白波将领李乐,但与徐晃交战不分胜负。后满宠设伏,张济、樊稠忽然率军杀出,将杨奉、韩暹、胡才三人包围,大败白波军。白波军中计,士气大跌。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杨奉、韩暹、胡才三人被张济、樊稠伏兵杀得魂飞魄散、陷入绝境,眼见就要被如铁桶般合围的长安军绞杀殆尽之际,只听得一声清越悠长的长啸,并非声嘶力竭的怒吼,却如龙吟大泽,虎啸深山,清晰地穿透战场的一切嘈杂,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传入杨奉耳中。

“将军勿忧,徐晃在此!”

这一声,从容不迫,仿佛不是置身于修罗杀场,而是在自家庭院中招呼宾客。杨奉正手忙脚乱地格挡攻击,闻声如闻仙乐,猛地转头望去。

只见乱军之中,一骑悠然驰来,速度看似不快,却眨眼间便已越过重重人潮。来人正是徐晃,徐公明!

然而此刻的徐晃,与平日那沉稳如山的形象并无二致,甚至更添几分潇洒从容。他那张方正的国字脸上,并无半分狂暴之色,浓眉舒展,虎目开阖之间,神光湛然,仿佛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波澜不惊。

他鼻梁挺直,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然笑意,仿佛眼前这千军万马的围困,不过是等闲风景。他下颌微收,气息匀长,显示出其体内罡气充盈,远未到力竭之时。

他头戴铁盔,缨盔随风轻轻摆动。身披的锁子甲光洁如新,竟似刚才那番惨烈搏杀未曾在他身上留下丝毫痕迹!唯有手中那柄长柄开山大斧,斧刃上流淌着一层未曾凝固的、殷红的血珠,在阳光下反射着妖异的光芒,证明他方才并非袖手旁观。他那雄健的体魄,此刻更似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散发出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

徐晃策马前行,面对蜂拥而至的长安军士卒,他并未做出任何夸张的劈砍动作。只是随意地将手中开山大斧或拍、或扫、或点、或引。

一名冲得最前的悍卒,挥舞环首刀狠狠劈来。徐晃看也不看,大斧看似缓慢地横向一拍,用的是宽厚的斧面。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那悍卒就如同被巨木撞击般,连人带刀倒飞出去,撞翻了身后四五人,筋断骨折,再也爬不起来。

另一侧,三名长枪兵同时刺向徐晃肋下。徐晃手腕微转,大斧划出一道玄妙的圆弧,斧刃轻巧地搭上三杆长枪,一引一带。那三名士兵只觉得一股无可抗拒的柔韧力道传来,长枪不由自主地互相撞击在一起,“咔嚓”断裂,三人更是被带得踉跄扑倒,滚作一团,挡住了后来者的去路。

他就这样信马由缰,缓缓而行。所过之处,敌军不是莫名其妙地倒地,就是兵刃脱手,或者自相冲撞,乱成一团。他并未刻意取人性命,但任何敢于正面阻挡者,无不非死即伤。其动作举重若轻,潇洒飘逸,仿佛不是在生死搏杀,而是在演练一套精妙的斧法。那柄沉重无比的开山大斧,在他手中竟似轻若无物,运转自如,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道韵”。

他所走的路径,也并非直线,而是循着某种奇特的轨迹,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敌军最密集、抵抗最顽强之处,总是能从阵型的薄弱环节和指挥衔接的缝隙中穿过。看似闲庭信步,效率却高得惊人,转眼间便已穿透小半个战场,来到了杨奉面前。其身后留下的,并非血肉胡同,而是一条由倒地呻吟的士兵和混乱的阵型构成的、诡异的“通道”。

杨奉看得目瞪口呆,几乎忘了身处险境。他原本以为徐晃会血战而来,没想到竟是如此轻松!他狂喜之下,连声音都带着些颤抖:“公明!公明!你……你来得太好了!”

韩暹和胡才更是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韩暹那瘦长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喃喃道:“这……这便是徐公明的真正实力?” 胡才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小眼睛里闪烁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一种近乎谄媚的光芒:“徐将军真乃神人也!”

徐晃来到杨奉马前,勒住骅骝马。那匹神骏亦是蹄步轻健,神态悠闲,仿佛刚才只是小跑了一段路。徐晃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微微颔首,语气依旧从容不迫,仿佛在商议一次寻常的出游:

“主公,韩将军,胡将军。敌军伏兵尽出,阵势虽大,却并非铁板一块。樊稠部右翼与张济部结合处,指挥紊乱,士卒疲敝,可为突破口。请三位紧随我后,保持阵型,切莫分散。晃,当为前导。”

他的话语清晰平和,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魔力。仿佛他不是要带大家去赴死突围,只是要引领众人穿过一片稍有荆棘的林地。

杨奉此刻对徐晃已是奉若神明,连连点头:“一切但凭公明做主!”

徐晃不再多言,调转马头,面向他所说的那个“突破口”方向。他甚至没有像寻常武将那般蓄力呐喊,只是轻轻一磕马腹,骅骝马便迈着优雅而有力的步伐,小跑起来。

“跟上!快跟上徐将军!”杨奉急忙下令,残存的数百白波军精锐立刻聚拢过来,紧紧跟在徐晃身后。这一次,队伍不再是慌乱逃窜的溃兵,反而因为徐晃那不可思议的从容气度感染,恢复了几分秩序和信心。

徐晃一马当先,面对重新合拢过来的敌军,他手中的开山大斧再次挥动。这一次,不再仅仅是格挡和牵引,而是真正展现了其“裂风砍”的精髓!

斧刃破空,竟发出如同裂帛般的清脆声响!一道道无形却有质的凌厉风刃,随着斧势向前激射!冲在前面的敌军盾牌手,连人带盾被无声无息地切为两半!试图结阵的长枪兵,枪杆如同朽木般纷纷断裂!

徐晃的斧法,快得只剩下一片青黑色的光影,每一击都妙到毫巅,总能找到敌人防御最薄弱的一点,以最小的力量造成最大的破坏。他往往只是手腕一抖,斧刃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便有几名敌军捂着喉咙或心口倒地身亡,伤口平滑如镜。

他甚至还有余暇关注身后,偶尔回手一斧,将侧面试图偷袭杨奉等人的冷箭或敌兵轻松解决。他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松、精准、高效,没有丝毫多余,仿佛不是在战斗,而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箭矢射来,他有时随手用斧面拨开,有时甚至懒得理会,那些箭矢往往在离他身体数尺远处,便被其周身自然流转的护体罡气带偏,斜斜飞开。

他就这样,带着众人,如同热刀切黄油一般,轻而易举地“滑”入了樊稠军的右翼阵中。所到之处,敌军纷纷溃散,竟无一人能让他停下脚步片刻!樊稠在后方气得暴跳如雷,连连怒吼,却根本无法阻止部下被那种无形的恐惧和精妙的打击所瓦解。

很快,徐晃便看到了包围圈外的亮光。他甚至没有加速,依旧保持着那种匀称而优雅的速度,仿佛只是穿过了一道门帘,便带着杨奉、韩暹、胡才以及数百核心精锐,从那看似铜墙铁壁的包围圈中,安然“走”了出来。

身后,是依旧混乱、试图重新组织却徒劳无功的长安军。身前,是通往生路的旷野。

徐晃勒住马,回头望了一眼追兵,眼神平静无波。然后对杨奉等人淡然道:“将军,追兵暂不足虑,我等可从容离去。”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那从容不迫的身影,那深不可测的武勇,深深地烙印在了每一个幸存者的心中。这才是真正的万人敌,于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或许不易,但若要护人周全,来去自如,却当真如入无人之境!

就在杨奉等人要仓皇远遁,烟尘未落之际,一道火红的身影已如离弦之箭,撕裂长空,倏忽间便已追至近前!来将正是北地枪王张绣!他并未理会那些溃散的杂兵,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瞬间便锁定了那道独自断后、气度沉雄的身影——徐晃。

张绣勒住战马,并未立刻发动攻击。他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仔细打量着数十步外横斧立马的徐晃。只见徐晃虽甲胄染血,周身却无一丝狼狈之态,反而如磐石般静立,气息悠长平稳,仿佛刚才那场浴血突围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热身。

尤其是那双眼睛,平静得如同深潭,不起丝毫波澜,却又深邃得让人望不到底。张绣心中顿时收起所有轻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遇到真正对手的凝重与……隐隐的兴奋。

“徐公明!”张绣声如金铁交鸣,打破了战场短暂的寂静,“阁下好手段!于万军从中护主突围,如入无人之境,张某佩服!然,各为其主,今日既然相逢,岂能错过领教高招之机?请!”

话音未落,张绣周身气势陡然暴涨!赤红色的火属性罡气澎湃而出,使得他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升温,脚下枯草瞬间焦黄!他手中那杆裂羽凤鸣枪仿佛活了过来,枪身泛起炽热流光,枪缨无风自动,发出清越凤鸣!

“北风袭!”

张绣出手便是绝技,但见枪影重重,如凛冽北风裹挟着燎原烈火,虚实难辨,又似群凤翔集,带着刺骨寒意与灼热炎浪,铺天盖地向徐晃笼罩而去!这一招已臻化境,将范围杀伤与精准点刺融为一体。

面对这足以让寻常将领瞬间毙命的恐怖攻势,徐晃却只是淡然一笑。他甚至没有做出大的架势,只是右手单臂持斧,手腕一抖,开山大斧划出一道看似简单却玄妙无比的弧线。

“裂风砍。”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响,只有一声清脆如裂帛的声响!那重重枪影、炎浪寒流,在徐晃这轻描淡写的一斧面前,竟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瓦解!徐晃的斧刃仿佛能洞察一切虚妄,精准无比地点在了所有枪影最核心、最真实的那一点上——正是凤鸣枪的枪尖!

“叮!”

一声轻鸣,张绣只觉一股精纯凝练、却又磅礴无比的力道顺着枪身传来,柔和却不可抗拒,胯下战马不由得“唏律律”一声,被带得向侧方滑出半步!张绣心中大震,他这招“北风袭”竟被对方如此轻易破去,而且对方似乎……未尽全力?

张绣凤目之中战意更盛,喝道:“好!再接我一招,枭雄烈!”

他策马旋身,人枪合一,气势再变,如同乱世枭雄搏命,充满惨烈决绝之意!裂羽凤鸣枪化作三道凝练如实质的赤红枪芒,成品字形,撕裂空气,直取徐晃上中下三路要害!枪芒未至,那毁灭性的意志已先一步冲击人的心神。

徐晃依旧从容,赞道:“枪意惨烈,有几分火候。” 说话间,他左手轻轻一按马鞍,骅骝马通灵,四蹄微错,身形如风中柳絮般向后飘退半尺,恰到好处地让开了枪芒最盛的锋锐。同时,手中大斧如书法大家挥毫泼墨,或引、或带、或挑、或抹,动作舒展流畅,竟将那三道凌厉无匹的枪芒引得互相碰撞、偏移!

“嗤嗤嗤!” 枪芒擦着徐晃的甲胄掠过,留下几道浅痕,却未能伤及分毫。徐晃甚至还有闲暇点评道:“力道刚猛,可惜变化稍欠圆转。”

张绣闻言,不怒反喜,眼中精光爆射:“痛快!那便请品鉴张某这招——焱凤焚天!”

他全力催动罡气,周身赤焰冲天,仿佛化身为火焰巨人!裂羽凤鸣枪高举,炽热的火焰罡气疯狂汇聚,枪尖处凝聚出一团耀眼如小太阳般的火球,散发出恐怖的高温,连远处观战的士兵都感到热浪扑面!这一招,乃是范围性毁灭攻击。

徐晃见状,神色终于认真了些许。“有点意思。” 他双手握斧,开山大斧上青黑色的风属性罡气也开始急速流转,发出低沉的呼啸声。但他并未选择硬撼,而是将大斧舞动开来!

“喝!斧旋风!”

大斧在他周身划出无数道青黑色的轨迹,这些轨迹并非杂乱无章,而是构成了一个不断旋转、引斥交替的力场!当张绣那团焚天火球带着毁灭之势轰然砸落时,竟被这奇异的力场牵引着,偏离了原本的轨迹,绕着徐晃旋转半圈,然后被徐晃一斧引导,以更快的速度反向朝着侧面一片无人的空地猛砸过去!

“轰——!!!”

火球落地,炸起漫天火光和尘土,地面出现一个焦黑的大坑,声势骇人,却未能伤到徐晃一根汗毛。

连续绝技被破,张绣非但没有气馁,反而被激发出了全部潜能。他深吸一口气,所有外放的火焰罡气瞬间内敛,整个人变得朴实无华,但危险程度却提升了数倍不止。裂羽凤鸣枪平平举起,枪尖遥指徐晃。

“徐公明,小心了。北枪离火刺!”

没有绚烂的光影,没有滔天的气势,只有枪尖那一点极致凝聚、内敛到极致的赤红光芒。那一点光芒,仿佛吞噬了周围所有的光和热,使得空间都微微扭曲。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锁定了徐晃,这是将全身精气神与火焰罡气压缩到极致的一击,追求极致的穿透与毁灭!

徐晃脸上的轻松之色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见猎心喜的郑重。“来得好!” 他朗声长笑,声震四野,“便以此招,回应将军盛情——山崩地裂斩!”

他周身青黑色罡气不再流转,反而如同百川归海般,疯狂涌入开山大斧之中。斧刃并未发出耀眼的光芒,反而变得幽暗深邃,仿佛承载了千钧之重。徐晃双臂肌肉隆起,缓缓举起大斧,动作看似缓慢,却引动了周遭的气流,给人一种整个空间都在向他斧下塌陷的错觉!这一斧,蕴含的不是轻灵的风,而是大地的厚重与崩裂的狂暴!

两人几乎同时出手!

张绣的枪,是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那一点赤红流光,超越了速度的概念,仿佛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直刺徐晃心口!

徐晃的斧,是开天辟地,势不可挡!大斧带着碾碎一切的意志,以看似缓慢实则快逾闪电的速度,迎头劈向张绣!

下一个瞬间,极致的一点赤芒,与崩裂天地的斧罡,狠狠碰撞在一起!

没有声音!

或者说,声音已经超出了人耳能捕捉的范畴!只有一股毁灭性的能量冲击,如同无形的巨环,以碰撞点为中心,轰然扩散!

“轰隆隆——!”

直到此时,沉闷如同万千雷霆同时炸响的声音才传入众人耳中!交战中心的地面,如同被陨石撞击般,猛地向下塌陷了一个巨坑!泥土、碎石混合着草屑,被狂暴的气浪掀起数十丈高,形成一道浑浊的帷幕,将两人的身影完全吞没!

外围观战的华雄、张济、樊稠以及双方士卒,都被这恐怖的景象惊得连连后退,不少人被气浪掀下马来,人喊马嘶,乱成一团!

尘埃缓缓落下。

场中景象渐渐清晰。

张绣持枪的手臂微微颤抖,虎口迸裂,一缕鲜血顺着枪杆流下。他胸口处的甲胄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斧痕,虽未破甲,但那蕴含的震荡之力让他气血翻涌不已。

徐晃持斧的手臂同样微微发麻,他侧腹处的铠甲被枪风划开一道口子,肌肤上留下一道细细的红线,有血珠渗出。两人略微歇息,再次相对。

就在徐晃与张绣这两位当世顶尖高手对峙,气机相互锁定,全神贯注于彼此下一个动作,周遭空气仿佛都为之凝固的紧张时刻,战场的另一端,异变陡生!

杨奉、韩暹、胡才三人,见徐晃独挡张绣,看似游刃有余,又见长安军主力似乎都被徐晃与张绣的巅峰对决所吸引,不由得生出几分侥幸之心。

韩暹那双惯于闪烁算计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他压低声音对杨奉和胡才道:“杨兄,胡兄,你看那张绣被徐晃缠住,华雄、张济、樊稠等人亦在观望,我军虽败,但若能趁此机会,斩得一两员敌将,也好挽回些颜面,更重要的是,缴获些铠甲兵器,以资重整旗鼓啊!”

胡才本就胆小,但听闻有便宜可占,又见对面华雄似乎离得最近,且看起来像是个莽夫,小眼睛里顿时冒出精光:“韩兄所言极是!那黑大汉看起来蠢笨,待俺老胡去会会他,抢了他的大刀和马匹!” 他自觉有些蛮力,平日里欺负小兵惯了,产生了迷之自信。

杨奉虽觉不妥,但新败之余,心绪不宁,又被韩暹怂恿,看着对面似乎“有机可乘”,一时昏头,竟点了点头:“也好!务必小心,一击即走,不可恋战!”

于是,这三位难兄难弟,竟不知死活地,带着身边仅存的百余名亲信骑兵,发一声喊,主动朝着看似松懈的长安军侧翼冲了过去!他们的目标,正是离得最近、扛着厚背扬武刃、一脸不耐的华雄!

华雄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张绣与徐晃的对决,心中痒痒难耐,恨不得冲上去替换张绣,与徐晃大战三百回合。忽然听到侧翼传来喊杀声,扭头一看,只见杨奉、韩暹、胡才这三个败军之将,居然敢主动向他冲来?华雄先是一愣,随即怒极反笑!

“哼!尔等插标卖首之辈,也敢来撩拨某家?!真是找死!” 华雄气得虬髯根根戟张,铜铃大眼中凶光爆射,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根本不等张济、樊稠反应,一夹胯下战马,如同脱缰的猛虎,独自一人便迎着杨奉三人冲来的方向反冲过去!手中那柄门板似的厚背扬武刃,拖在身后,刃锋刮擦着地面,溅起一串火星!

杨奉三人见华雄如此悍勇,单人独骑就反冲过来,那气势如同山崩海啸,顿时吓了一跳。冲在最前面的胡才,更是首当其冲,直面华雄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气!他原本那点可怜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肥胖的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他想勒住马缰转身逃跑,但已经来不及了!

“胡才受死!” 华雄咆哮如雷,声震四野!两马飞速接近,华雄根本不屑用什么招式,双臂叫力,扬武刃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一招最简单粗暴的“力劈华山”,朝着胡才那颗肥硕的脑袋当头劈下!刀未至,那凌厉的罡风已经压得胡才呼吸停滞,头皮发麻!

胡才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举起手中那杆品质一般的长矛向上格挡,口中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将军饶……”

“咔嚓!噗嗤!”

话未说完,刺耳的断裂声和沉闷的切入声几乎同时响起!华雄的扬武刃如同热刀切牛油一般,轻而易举地将胡才的长矛从中劈断!刀势丝毫未减,顺势而下,从胡才的右肩斜劈至左肋!

胡才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他整个人被这狂猛无匹的一刀几乎斜劈成两半!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内脏混合着碎裂的骨渣洒落一地!他那肥胖的身躯在马上晃了晃,随即分成两片,沉重地摔落马下,溅起大片的尘土和血花。那双小眼睛兀自圆睁着,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似乎至死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整个过程,从冲锋到被斩,真的不到五个回合——或者说,根本就是一个照面,一刀毙命!

紧跟在胡才身后的杨奉和韩暹,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两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韩暹那张瘦长的脸瞬间扭曲得如同见了鬼,嘴唇哆嗦着,指着胡才那惨不忍睹的尸体,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原本那点投机取巧的心思,此刻被无边的恐惧彻底淹没。华雄的恐怖,远超他的想象!

杨奉更是吓得肝胆俱裂,脸色惨白如纸,握着长枪的手抖得如同筛糠一般。他亲眼看着不久前还在一起商议“妙计”的胡才,转眼间就变成了地上两片血肉模糊的物事,这种视觉和心灵上的冲击,几乎让他晕厥过去!什么挽回颜面,什么缴获物资,此刻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一个念头——逃!赶紧逃!离华雄这个杀神越远越好!

“跑……快跑啊!” 杨奉终于从极度惊恐中回过神来,发出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尖叫,根本顾不上什么阵型、什么部下,猛地调转马头,用马鞭拼命抽打马臀,向着来路亡命奔逃!

韩暹反应稍慢半拍,但也立刻效仿,恨不得胯下战马能生出八条腿来,紧随杨奉之后,仓皇逃窜。他们带来的那百余名亲兵,见主将瞬间一死两逃,更是士气崩溃,发一声喊,四散逃命,有些跑得慢的,立刻被华雄随后赶到的亲卫骑兵砍瓜切菜般斩杀。

华雄一刀劈了胡才,意犹未尽,见杨奉、韩暹要跑,哪里肯放,怒吼一声:“鼠辈哪里走!” 催马便要追赶。

这边惊天动地的变故,自然早已惊动了正在与张绣气机对峙的徐晃。

徐晃虽然在全力应对张绣,但身为超一流高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基本素养。他用眼角余光将杨奉三人愚蠢的冲动、胡才被华雄秒杀、以及杨奉韩暹魂飞魄散逃跑的情形尽收眼底。心中顿时一沉,暗叹一声:“糊涂!坏我大事!”

他深知,此刻局势已急转直下!胡才毙命,杨奉、韩暹丧胆逃窜,本方士气彻底崩溃。而华雄已起杀心,张济、樊稠的部队也因这场突如其来的接触而开始调动,若等他们合围过来,自己纵然能脱身,杨奉和韩暹必死无疑,届时白波军群龙无首,即便有残部,也难成气候了。

必须立刻撤退!不能再与张绣纠缠下去!

心念电转间,徐晃已做出决断。他面对张绣那蓄势待发、如箭在弦的一击,突然气势一变,由之前的凝重对峙,转为一种飘逸灵动!

“张将军!得罪了!看斧!”

徐晃口中清喝,手中开山大斧看似猛地向前一劈,声势惊人,引得张绣全神贯注准备格挡或反击。然而,这竟是一记虚招!斧至中途,力道陡然一收,徐晃整个人借着挥斧的势头,如同一片毫无重量的羽毛般,轻飘飘地向后荡开!

同时,他左手看似随意地一扬,几枚早已扣在手中的小石子灌注罡气,如同强弓硬弩般射向张绣的面门和坐骑!虽是障眼法,不足以伤敌,却足以让张绣下意识地做出闪避或格挡动作,赢得刹那先机!

这一下变招,如行云流水,毫无烟火之气,将虚实战术运用到了极致!

张绣果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虚招和暗器干扰了瞬间,等他挥枪拨开石子,徐晃已然脱离了双方气机最紧密的锁定范围,身形向后飘退数丈。

“后会有期!”

徐晃长笑一声,不再恋战,身形一转,已稳稳落在适时奔至的骅骝马背上。他根本不去看张绣的反应,一夹马腹,骅骝马长嘶一声,四蹄腾空,化作一道青黑色的流光,不是直线后退,而是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巧妙地避开了可能存在的拦截,向着杨奉、韩暹逃窜的方向疾驰而去!其速度之快,动作之流畅,仿佛早已计算好了一切。

华雄正追得兴起,眼看就要追上惊惶失措的杨奉,忽然觉得身旁一道疾风掠过,定睛一看,竟是徐晃!只见徐晃后发先至,已然越过杨奉和韩暹,横斧立马,挡在了他与杨奉之间!

“华雄将军,何必赶尽杀绝?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就此罢手如何?”徐晃语气平静,仿佛在商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他身上那股渊渟岳峙的气势,却让狂傲如华雄也不由自主地勒住了战马。

华雄虽然嗜杀,但并不傻。他深知徐晃的厉害,连张绣都一时拿他不下,自己单独对上,绝无胜算。更何况,徐晃此刻气息平稳,显然刚才与张绣之战并未消耗太多体力。他瞪着一双牛眼,不甘地看了看徐晃身后越跑越远的杨奉和韩暹,又看了看气定神闲的徐晃,重重地哼了一声,扬武刃虚劈一下,骂道:“呸!算这两个贼子走运!徐晃,下次我定要与你分个高下!”

此时,张济、樊稠也已率军赶至。张绣也策马而来,他看了一眼从容断后的徐晃,又看了看已经逃出一段距离的杨奉残部,抬手制止了想要继续追击的部下。

“穷寇莫追。”张绣沉声道,目光复杂地看向徐晃,“徐将军好手段,来去自如,张某佩服。今日便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