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声号炮——
“杀!!!”
“不要走了韩暹!”
“降者不杀!”
山崩地裂般的喊杀声,从两侧的山坡上、树林中猛然爆发!无数面“简”字大旗和各种将领旗号瞬间竖起,迎风招展!早已等候多时的简宇军伏兵,如同神兵天降!
“放箭!”
随着赵云冷静的命令,早已蓄势待发的弓箭手们松开了弓弦!
“嗖嗖嗖嗖——!”
霎时间,箭矢如同疾风暴雨般,从两侧山坡上倾泻而下!密集的箭簇撕裂空气,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无情地射入毫无防备、挤作一团的白波军队伍中!
“噗嗤!噗嗤!啊!”
“我的眼睛!”
“有埋伏!快跑啊!”
……
利箭入肉的闷响、士兵中箭的惨嚎、战马受惊的悲鸣、绝望的哭喊……瞬间将整个山谷变成了血腥的屠宰场!白波军士卒成片成片地倒下,队伍瞬间大乱,人挤人,马踏马,自相践踏而死伤者不计其数!
“不好!中计了!快撤!后队变前队,撤出山谷!” 韩暹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如纸,声音都变了调,拼命地拨转马头,想要向来路逃窜。
然而,已经太晚了!
就在谷口方向,一声如同雷霆般的暴喝盖过了所有的喧嚣:
“九原吕布在此!韩暹鼠辈,纳命来!”
只见谷口处,一员大将如同火焰战神,手持方天画戟,胯下赤兔马如同旋风般冲出,正是吕布吕奉先!他率领的并州铁骑,如同钢铁洪流,瞬间就堵死了白波军唯一的退路!吕布方天画戟挥舞开来,如同死神的镰刀,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残肢断臂四处飞溅,根本没有一合之将!他如同一把烧红的尖刀,轻易地切开了白波军混乱的后队,目标直指中军那面“韩”字大旗!
“挡住他!快挡住他!” 韩暹看到吕布如同杀神般冲来,吓得心胆俱裂,嘶声尖叫,让身边的亲兵上去送死拖延。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两侧,赵云、华雄、张绣、徐荣等将也率军从山坡上冲杀下来。赵云白马银枪,所向披靡,专挑敌军军官下手;华雄怒吼连连,厚背扬武刃每一次挥砍都带起一蓬血雨;张绣枪出如龙,徐荣指挥若定……白波军彻底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吕布根本无视那些蝼蚁般的阻挡,赤兔马快,几个呼吸间就已冲到了距离韩暹不远的地方。韩暹身边最后几名忠心的亲兵嚎叫着冲上去,被吕布画戟随手一扫,便如同纸糊的一般纷纷毙命!
韩暹彻底崩溃了,他看到了吕布那双冰冷、漠然、如同看待死人般的眼神。他怪叫一声,丢下武器,竟然想跳下马背,钻入混乱的人群中逃命。
“鼠辈,死!”
吕布岂会给他机会?只见他吐气开声,臂膀运足千钧之力,方天画戟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血色寒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而出!
“噗——!”
一声利器穿透重甲的沉闷巨响!
方天画戟那锋利的月牙小枝,精准无比地从韩暹的后心刺入,前胸透出!韩暹的身体猛地一僵,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透出的、滴着血的戟尖,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中的惊恐和绝望瞬间凝固。吕布手腕一抖,轻松地将韩暹的尸身从戟上甩飞,重重地砸在乱军之中。
“韩暹已死!降者不杀!” 吕布举起方天画戟,挑着韩暹的头盔,运足中气,声如雷霆,传遍了整个战场!
主将毙命,退路被截,四面楚歌……残存的白波军士卒最后一丝抵抗意志也彻底崩溃了。
“哐当!”“哐当!”
兵刃丢弃的声音如同潮水般响起,无数面白波旗帜被扔在地上,剩下的白波军士卒纷纷跪地,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哭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战斗,迅速结束了。
阳光终于完全照亮了黑风峪,但驱不散那浓重的血腥气。简宇在许褚、典韦等将领的护卫下,出现在山谷一侧的高坡上,俯瞰着这片已然被他掌控的战场。他看着吕布挑着韩暹的头盔耀武扬威,看着跪满山谷的降兵,脸上露出了大局已定的从容。
困扰司隶地区的白波军主力,至此,烟消云散。
黑风峪一役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与泥土的气息。简宇的中军大帐已移驻至一处较为开阔、可俯瞰收降现场的高地。
帐外,人喊马嘶,降卒的队列在满宠、贾诩、张绣、徐荣等人的冷静指挥和刀枪监督下,如同蜿蜒的长蛇,缓慢而有序地进行着登记、分流。帐内,气氛却显得异常沉静。
简宇端坐主位,已卸去甲胄,换上一身玄色深衣,更显沉稳。他刚刚重赏了斩将立功、意气风发的吕布,令其退下休息。此刻,他手指轻轻敲击着光滑的紫檀木案几,目光沉静,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报——” 亲兵在帐外高声禀报,“杨奉带到!”
“带进来。” 简宇的声音平淡无波。
帐帘掀开,两名魁梧的甲士押着一人走了进来。正是昔日白波军渠帅杨奉。此刻的他,与昨日被擒时相比,更加狼狈。一夜的囚禁和恐惧,让他眼窝深陷,脸色蜡黄,原本略显富态的脸颊似乎也塌陷了下去。
华丽的铠甲早已被剥去,只穿着一身皱巴巴、沾满污渍的内衫,双手虽未再反绑,但行动间依旧透着僵硬和畏惧。他低着头,眼神闪烁不定,不敢直视帐中诸人,尤其是端坐上面的简宇,以及站在简宇身侧、已然换了一身气派的徐晃。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针尖上。
简宇并未立刻说话,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平静地打量着杨奉,这种沉默的审视,比任何斥责都更让杨奉感到压力,额头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良久,简宇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听不出喜怒:“为他松绑。”
一旁的许褚上前,略一用力,便将杨奉身上剩余的绳索扯断。杨奉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心中却无半分轻松,反而更加忐忑,不知简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在这时,简宇对典韦微微颔首。典韦会意,转身从帐角取出一个木匣,走到杨奉面前,猛地将匣盖打开!
“啊!” 杨奉猝不及防,目光触及匣中之物,顿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整个人如同被雷击般踉跄后退两步,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如纸,嘴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那木匣之中,以石灰垫底,盛放着的,正是韩暹那颗双目圆睁、面容扭曲、死不瞑目的首级!那凝固的惊恐与绝望,深深地刺痛了杨奉的神经。
“韩……韩暹……” 杨奉的声音干涩发颤,几乎不成调。他看着昨日还与自己勾心斗角、甚至期盼其倒霉的“盟友”,如今只剩下这颗冰冷的头颅,一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巨大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李乐死了,胡才死了,现在韩暹也死了……白波军的首领,就只剩下他杨奉一个了!他们三个都死了,自己这个阶下之囚,又能有什么好下场?恐怕下一刻,那木匣之中,就要多出自己的一颗头颅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杨奉。他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瘫跪在地,闭上了眼睛,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等待着最终命运的降临。此刻,他心中再无半分侥幸,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听天由命的绝望。
帐内一片死寂,只有杨奉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
突然,简宇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探究,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杨奉,你可知,我生擒你已过一夜,韩暹亦已伏诛,为何却独独留你性命至今?”
这话如同一点火星,溅入了杨奉几乎凝固的思绪中。他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向简宇。对啊!为什么?简宇为什么不杀自己?若是要立威,或是报复,自己的人头早就应该和韩暹的一起悬挂在旗杆上了!他留着自己……必定有用!
求生的本能如同野草般在绝望的废墟中疯狂滋生!杨奉的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转起来,所有的恐惧和混乱被强烈的求生欲暂时压下。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急忙抬起头,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尖利:
“丞相!丞相不杀杨奉,必是因为……因为杨奉尚有用处!白波军虽连遭重创,但部众犹存,散落各处,人心惶惶。若丞相此时杀了我,群龙无首,这些溃兵必成流寇,或啸聚山林,或投奔他处,继续为祸地方,于丞相安定司隶之大业有碍!留我性命,我可为丞相招抚旧部,使其归顺,免去许多刀兵之苦,亦可为丞相增添一份兵力!”
他一口气说完,胸膛剧烈起伏,眼巴巴地望着简宇,观察着他的反应。
简宇闻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手指停止了敲击案几。他微微侧头,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才不置可否地淡淡道:“哦?你能想到这一层,倒也不枉曾为一军之首。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一丝凌厉的质疑:“即便杀了你,我麾下有新归附的徐公明将军。公明勇冠三军,在白波军中亦有名望,由他出面收拢旧部,岂不更佳?又何需留你这反复无常之人?”
这个问题如同冰水,浇得杨奉一个激灵。但他既然想到了活路,脑筋便彻底活络起来。听到简宇提及徐晃,他非但没有沮丧,反而像是抓住了对方的“破绽”,竟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带着些许嘲弄的冷笑:
“呵呵……丞相明鉴!徐公明确是万人敌,末将佩服!然则,白波军成分复杂,派系林立,并非单凭勇力便可慑服。韩暹、李乐、胡才虽死,其部下各有头目,盘根错节。徐晃将军勇则勇矣,毕竟资历尚浅,入伙较晚,在那些老资历的头目眼中,终究是‘外人’。若由他出面,或许能收拢部分人心,但绝难让所有人心服口服,必生内乱!届时,反而更难收拾!”
杨奉越说越觉得有理,语气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几分狡黠与自信,他挺直了些腰板,强调道:“但末将不同!末将乃是白波军元老,四大首领之一,资历最深!由我出面,名正言顺,诸部头目纵有异心,亦不敢明面违逆!唯有我,才能最快、最稳地替丞相将这支人马彻底收服,化为己用!”
这番话,可谓切中了要害。帐中侍立的徐晃,闻言也是目光微动,不得不承认杨奉所言确是实情。他徐晃能打仗,得军心,但在这种错综复杂的派系整合上,确实不如杨奉这个“老资格”有说服力。
简宇听完,沉寂片刻,终于,一丝极淡的笑意在他嘴角浮现,随即他轻轻拍了两下手掌。
“啪。啪。”
清脆的掌声在帐内回荡。
“不错,不错。” 简宇的声音缓和了下来,带着一丝赞赏,“能于瞬息之间,想通此中关窍,杨奉,你果然不是蠢人,能成一方渠帅,确有过人之处。”
说着,简宇站起身,缓步走到瘫跪在地的杨奉面前。他没有假手他人,而是微微弯腰,亲手将杨奉从地上扶了起来。这个举动,让杨奉受宠若惊,更是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连忙就势站起,但身体依旧微微躬着,不敢完全挺直。
“你能看清时务,甚好。” 简宇看着杨奉的眼睛,语气变得严肃而具压迫感,“我不仅可以留你性命,亦可予你前程。白波军旧部,仍可由你统领……”
杨奉心中狂喜,几乎要脱口谢恩。
但简宇的话紧随而至,如同冰冷的锁链:“但是!你必须谨记三点!”
“第一,从今往后,需安分守己,恪遵军法国纪!往日打家劫舍、劫掠地方的匪寇行径,绝不可再犯!若敢阳奉阴违,我必严惩不贷!”
“第二,白波军需彻底打散,与我麾下其他部队混编重组,由我派遣将领统辖、军司马教化!你需全力配合,若有造乱不服管束者,无论何人,立斩不赦!”
“第三,你之官职爵禄,需凭日后军功而定,若再无寸功,休怪我不讲情面!”
这三点,条条如刀,尤其是第二条,等于剥夺了杨奉对旧部的直接控制权。杨奉心中顿时一沉,刚刚升起的喜悦被浇灭大半,一股不甘和怨气悄然滋生。
‘哼,说得好听,不过是利用我稳定人心,过后还不是要夺我兵权,鸟尽弓藏?’ 他脸上不敢表露,只能连连点头,如同捣蒜一般,忙不迭地应承:“是是是!末将明白!末将一定谨遵丞相号令,绝不敢有二心!定将功折罪,以报丞相不杀之恩!”
他语气惶恐,但眼神深处的那一丝闪烁,却未能完全瞒过简宇。
简宇何等人物,杨奉那瞬间的迟疑和眼底深处未能完全掩饰的不甘,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知道,仅凭威压和眼前的利益,还不足以让这只老狐狸彻底归心。
于是,简宇不再多言,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杨奉一眼,然后转身,缓步走回主位。他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从案几的一个暗格中,取出了两件东西。
那是两块令牌,非金非铁,似木似玉,质地古朴,边缘雕刻着繁复的云纹,中间则是一个清晰的、象征着太平道希望的符文。令牌在帐内光线下,流转着一种温润而神秘的光泽。
杨奉的目光下意识地跟随过去,当他的视线落在那两块令牌上时,如同再次被雷击中!他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急剧收缩,脸上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他甚至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了半步,伸手指着那令牌,声音尖利得变了形:
“圣……圣女令?!还是……两块?!这怎么可能!”
作为曾经的黄巾军中层头目,他岂能不认得这象征着黄巾军最高精神领袖的令牌!而且,太平道圣女向来确有两位,圣女令也掌握在两位圣女手中!而据他所知,两位圣女一个是天公将军之女,一个更是万分神秘,只有天公将军兄弟才知晓其身份。
可为何……为何简宇手中会有两块?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就在杨奉大脑一片空白,惊骇万分地看向简宇,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到答案时,简宇却只是淡淡一笑,随即再次轻轻拍手。
掌声落下,帐内侧方的屏风后,转出一人。
此人一身素雅衣裙,未施粉黛,却眉目如画,气质清冷中带着一种不容亵渎的庄严。她步履从容,走到简宇身侧站定,目光平静地看向目瞪口呆的杨奉。
正是张宁!
“圣……圣女?!” 杨奉失声惊呼,身体剧烈一晃,差点再次瘫软下去!他死死地盯着张宁的脸,没错,虽然多年未见,圣女容颜依旧,那份独特的气质更是无法模仿!他万万没有想到,黄巾军的圣女,太平道的象征,竟然会出现在简宇的军中,而且看样子,与简宇关系匪浅!
刹那间,杨奉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所有的疑惑似乎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简宇能迅速平定青州、兖州黄巾?为什么他手中有两块圣女令?
原来……原来黄巾军的最高领袖,太平道的两位圣女,早已归附了简宇!虽然另一个圣女没有出现,但是既然张圣女已经归降,那位神秘的圣女怕是也归降简宇了!那么,数量庞大的黄巾军主力,恐怕也早已被简宇收编消化了!
想通了这一点,杨奉心中那点不甘和怨气,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震惊,有释然,更有一种“找到组织”般的诡异安心感。
原来投降简宇的,不止他杨奉一个!连两位圣女和大批黄巾兄弟都已经是“自己人”了!那他杨奉归顺,还有什么心理负担?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这根本不是投降官军,这简直是……回归大部队啊!而且是有圣女“认证”的正统回归!
看着杨奉脸上表情的急剧变化,从极度的震惊,到恍然,再到一种莫名的放松甚至是一丝欣喜,简宇知道,火候到了。他缓缓收起令牌,平静地问道:“杨奉,现在,你还有何疑虑?”
杨奉闻言,猛地回过神来。他再无半分犹豫,整了整身上皱巴巴的衣衫,推金山,倒玉柱,以最庄重、最虔诚的姿态,向着简宇和张宁的方向,行了五体投地的大礼,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哽咽,却无比清晰、坚定:
“丞相!圣女!杨奉愚昧,不知天时,抗拒天兵,罪该万死!今蒙丞相与圣女不弃,开以生路,示以大道,杨奉……杨奉感激涕零!自此以后,杨奉此生此命,尽归丞相与圣女驱策!愿为前驱,扫平不臣,若有异心,天人共戮之!”
这一次的表态,与之前的惶恐应付截然不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找到归宿的真诚。
简宇与张宁对视一眼,微微颔首。
“起来吧。” 简宇语气缓和,“既如此,整顿旧部,随我班师回长安之事,便交由你全权负责。望你勿负我望。”
“末将遵命!必竭尽全力!” 杨奉大声应诺,站起身来,腰杆似乎也挺直了不少。
接下来的数日,杨奉果然尽心竭力。他出面召集残存的白波军各部头目,现身说法,将简宇的“宽宏大量”与“雄才大略”大大渲染了一番,尤其暗示了连黄巾圣女都已归附,大家投降并非耻辱,而是弃暗投明,前途光明。
白波军士卒本已群龙无首,人心惶惶,见最大的首领杨奉都如此表态,又听闻“自己人”黄巾军大多已被收编,抵抗意志彻底瓦解,纷纷表示愿意归降。
大军凯旋,旌旗招展,队伍绵延十数里。重返长安之日,天子刘协率文武百官出城相迎,场面比上次更为隆重。未央宫内,刘协对简宇平定白波、收服十万之众的“不世之功”大加褒扬,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下诏增加简宇封邑至万户,赏赐金银珠宝、锦绣绸缎无数,堆积如山。
简宇于御前恭敬谢恩,言辞恳切,表示此战之功,全赖陛下洪福、将士用命,自己不敢居功。对于厚赏,他再三推辞,言说国库不丰,当用于黎民。但刘协和众公卿“坚持”要赏,简宇最终才“无奈”接受。
然而,回到丞相府后,简宇即刻下令,将天子赏赐的绝大部分财帛,全部分赏给此次出征的有功将士,从斩将夺旗的吕布、赵云,到坚守长安、设伏策反的满宠,对抗白波军主力的张绣、华雄、张济、樊稠等人,乃至基层士卒、运粮民夫,皆按功绩大小,各有抚恤赏赐。此令一出,三军感奋,欢声雷动,将士们对简宇的拥戴之心,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时序入秋,长安城傍晚的风已带上了些许凉意,吹动着丞相府庭院中几株梧桐开始泛黄的叶片,发出沙沙的轻响。天际最后一抹晚霞如同褪色的锦缎,渐渐被墨蓝色的夜幕取代,星子开始零星闪烁。
府内书房,烛火通明。简宇刚刚批阅完最后一卷关于司隶地区屯田安置的竹简,上面详细罗列了如何将白波军降卒与无主荒地结合,划分田亩,分发粮种农具,以及三年内减免赋税的具体条陈。他放下朱笔,轻轻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也有一丝欣慰。
白波军之事,至此算是初步安定。精锐汰选入军,羸弱安置屯田,愿归乡者给予盘缠,这套组合拳下来,原本可能酿成更大祸患的十万之众,如同冰雪消融,大部分转化为稳定的生产力量或国防力量,司隶地区的秩序为之一清。这不仅解决了眼前的军事威胁,更为未来征战提供了潜在的粮草和兵源。想到民间可能因此得以稍苏困顿,简宇的嘴角不禁泛起一丝淡淡的弧度。
随后,他端起了旁边案几上早已微凉的茶汤,轻呷了一口,苦涩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却也让精神清醒了几分。简宇正欲起身,吩咐左右准备歇息时,书房门外,却传来了贴身近卫沉稳而清晰的禀报声:“报丞相,司徒王允大人,在府外求见。”简宇闻言大惊。正是:
戡乱方得片刻宁,司徒何故夜叩扃?
欲知王允为何而来,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