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晨,陈娇刚收拾完早饭的碗筷,窗外还是一片灰蒙蒙的。厚厚的积雪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白色,屋檐下挂着的冰棱在微光中闪着寒芒。
她正准备生火沏茶,就听见院门外传来陈长生急促的脚步声和略带沙哑的呼唤。“娇娇,快开门!”
她连忙拉开厚重的木门,只见大伯裹着一件厚重的军大衣站在门外,帽檐和眉毛上都结了一层白霜,脸颊被寒风吹得通红。
“大伯,这么早有什么事?快进来暖和暖和。”陈娇侧身让开。陈长生摆摆手,语气急切:“不进去了,娇娇,赶紧把雪橇车套上,我带大黑去趟镇上,你看行不?”
陈娇闻言,眉头立刻蹙了起来。这冰天雪地的时节,出远门可不是闹着玩的。“大伯,什么要紧事非得现在去镇上?您看这积雪,都快齐腰深了。路上要是有个闪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了。”
整个陈家屯的人都知道,一到数九寒天,村子几乎就与外界隔绝了。厚厚的积雪封住了所有道路,出行极其危险。
往年就有不信邪的村民非要在这个时候出门,结果在半路上冻伤了手脚,险些丢了性命。因此若非万不得已,整个冬天都不会有人离开村子。
与外界唯一的联系,就是村部那部老式手摇电话,而这部电话,往往一个冬天也响不了几次。
陈长生重重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无奈,眼角深深的皱纹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晰。“我也不想去啊,可这是上面的命令,推不掉。”
“到底什么事这么着急?”陈娇追问。“唉,说是......有两个下放人员,要安排到咱们村来改造。”陈长生压低了声音,下意识地左右张望了一下,“咱们村之前一直没接收过这类人,这冷不丁的......”
听到这话,陈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涌起一阵不适。“这种天气把人往乡下送?天寒地冻的,缺衣少食,这不是存心不让人活吗?”
“谁说不是呢!”陈长生一脸愤懑,粗糙的手掌在衣襟上搓了搓,“可人已经送到镇上了,那边非让我今天就去接回来。本来我琢磨着自己多背双靴子,深一脚浅一脚走过去算了。你大伯娘不放心,非让我来问问你,看大黑能不能拉着雪橇跑一趟。”
陈娇沉吟起来,目光不自觉地投向院子里正在雪地里打滚的大黑。用雪橇去镇上,理论上可行,大黑的体力和速度都足够。但她实在不放心让大伯一个人去。“路是能走,但我不放心您一个人。这样吧大伯,我跟您一块儿去。”
“这......这哪行!”陈长生连连摆手,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迅速消散,“路上多冷啊!你这小身板,万一冻着了可怎么办?你让大伯怎么跟你爹交代?”
“大伯,我身子什么时候弱了?”陈娇哭笑不得,“您见我生过病吗?我就是骨架小,看着瘦而已。”原主身高接近一米六,在女性中算中等个头,只是骨骼纤细,看起来有些单薄。
实际上,经过这两个月猫冬期间的潜心修炼,她的《长生功》已初窥门径,气力增长明显。如今她看似弱不禁风,实则一拳下去,寻常壮汉也未必吃得消。昨天她还悄悄试过,单手就能拎起院里那个装满水的石槽。
见陈长生还在犹豫,陈娇又补充道:“大伯,您去接的是生人。大黑的脾气您知道,除了我,它可不轻易听别人的。万一它不肯配合,您怎么办?到时候人在镇上接不回来,您怎么交代?”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陈长生深知大黑极其认主,在村里从不乱吃别人给的东西,哪怕是把肉送到它嘴边,它眼皮都不抬一下。它只认陈娇,只听陈娇的命令。有一次村里二流子想逗它,差点被它扑倒,从那以后再没人敢招惹这头猛犬。
“那......好吧。”陈长生终于松口,但仍不放心地叮嘱,“去可以,但你得多穿点,把你那件兔皮大氅带上,围巾手套都备齐了。”
“好嘞,大伯您就放心吧,我还能让自己冻着不成?”陈娇笑道,“对了,我顺便带些钱票,不知道镇上的供销社还开不开。您家里有什么要捎的东西吗?盐啊糖的,要是缺了正好补上。”
这一提醒,陈长生猛地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光顾着着急了。那你赶紧收拾,我回去问问你大伯娘要带什么。等会儿你套好车,来家门口接我。”“行,我很快就好。”
陈娇回到屋里,先贴身穿上了星际出品的恒温内衣,确保核心体温不会流失。外面套上厚棉袄,最后披上那件厚重的兔皮大氅。
这样全副武装,就算坐在雪橇上迎风奔驰,也不会感到寒冷。她特意找了条厚厚的羊毛围巾把脸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她给雪橇车套上缰绳,又在车座上悄悄贴了张保温符。虽然车子跑起来后符咒效果会打折扣,但总能挡些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