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是不怕冷,可不能让大伯冻着了。想了想,她又从空间里取出一包姜糖塞进口袋,万一路上觉得冷可以含一颗驱寒。
一切准备就绪,陈娇锁好院门,坐上雪橇。不用她吩咐,大黑就熟门熟路地拉着车朝陈长生家跑去。雪橇在厚厚的积雪上滑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到了门口,果然看见大伯已经等在院外,身边放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大伯娘王桂花也站在一旁,脸上满是担忧,不时抬手替丈夫整理衣领。
一见陈娇,她立刻上前拉住侄女的手:“娇娇,要不还是让你大伯自己去算了?这天寒地冻的,你跟着去受这罪干啥?万一冻坏了,我这心里......”
“没事的大伯娘,”陈娇反握住那双粗糙温暖的手,感觉到掌心的老茧,“我不去的话,大黑怕是不听使唤。再说我在家闷了这么久,正好也想出去透透气。您看我这身装备,暖和着呢!”
王桂花仍是忧心忡忡,伸手摸了摸陈娇的脸:“这要是冻坏了可怎么是好......”
“大伯娘您摸摸,我手热乎着呢!”陈娇把王桂花的手贴在自己被围巾包裹的脸颊上,“我火气旺着呢。倒是大伯得穿厚点,千万别冻着了。对了,水壶带了吗?给大伯装点酒路上喝,还能暖暖身子。”
“哎呀!这个法子好!”王桂花眼睛一亮,扭头瞪了陈长生一眼,“便宜你了!”说着匆匆进屋,不一会儿提着个军用水壶出来,仔细塞进陈长生的背包里。
“少喝点,暖暖身子就行,别贪杯误事。”她又叮嘱了好几句,这才依依不舍地看着两人坐上雪橇。
陈长生看着妻子的背影,凑近陈娇压低声音笑道:“还是你有办法。你大伯娘平时管得严,可不让我多喝酒,没想到出个门还能讨到酒喝。”
陈娇也笑了,眼睛弯成月牙:“大伯,我还给您带了下酒菜。等以后弄到好酒,一定先孝敬您。”
“真的?”陈长生眼睛一亮,随即又感慨地摇摇头,“那大伯可就等着享我家娇娇的福了。你爹都没喝上呢......”说起早逝的堂弟,他不禁叹了口气,眼神有些黯然。
多好的孩子啊,老三两口子真是没福气。他自己没有女儿,一直很羡慕弟弟有这个贴心小棉袄。如今弟弟弟妹都不在了,他更要把这个侄女当亲闺女疼。
大黑拉着雪橇,载着两人朝镇子方向飞奔而去。陈娇坐在前面掌控方向,陈长生坐在后座。雪橇在雪地上轻快地滑行,大黑矫健的身影在雪原上格外醒目。
一出村子,陈娇就递给大伯一个巴掌大小的银色物件。“大伯,把这个带上。”
陈长生接过这个叠得方方正正的小东西,在手里掂了掂,翻来覆去地看:“娇娇,这是啥?看着怪精致的。”
“应急保温毯。您把它打开,就是一张特制的塑料布,裹在身上能防风。”
陈长生依言抖开,果然是一张床单大小的银色薄膜,质地坚韧,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他把它往身上一披,立刻感觉刺骨的寒风被隔绝在外,效果出奇的好。“嘿,这玩意儿真管用!从哪儿弄来的?”
“是我爸以前留下的,说是外国货。”陈娇随口编了个理由。
到达镇上时,比预计时间还早了些。镇上的街道同样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只有几条主要道路被清理出来。
零星几个行人裹得严严实实,踩着厚厚的积雪艰难前行。陈娇让大黑把雪橇拉到供销社门口。幸运的是,供销社还在营业,门口挂着厚厚的棉帘子。
两人下车进去采购,大黑则安静地守在雪橇旁,警惕地注视着四周。有这头威猛的獒犬守着,根本没人敢打雪橇的主意。
陈娇掀开棉帘走进供销社,一股混杂着煤烟、酱油和布料的味道扑面而来。货架上的商品比平时稀疏了不少,显然冬天的供应有些紧张。
她仔细挑选着需要的物品,心里却还在想着那两个即将到来的下放人员。这个时节被送到这苦寒之地,怕是凶多吉少。她不禁握紧了拳头,心里升起一股说不清的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