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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军医内卷:我的草药比你的灵(1 / 2)

第一节 药香藏刺

赵军营地的草药味最近浓得化不开,像浸了药汁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鼻尖上,连帐篷的帆布纤维里都渗着这股味道,搓一把都能挤出苦水来。自从林越推广艾灸、用蚕茧线缝合伤口后,越来越多的士兵绕开主帐的军医,直奔他那顶挂着“林记医帐”木牌的小帐篷,连带着胡郎中帐篷里的药碾子都落了层薄灰,黄铜碾槽里的药垢结得发硬,转起来“咯吱——咯吱——”作响,像位年迈的叹惋者在诉说被遗忘的委屈。

胡郎中是营里的老军医,留着一撮山羊胡,山羊胡上总沾着点草药渣,黄的是黄连,绿的是马齿苋,像挂了串微型药捻子,风一吹就颤巍巍的。他最宝贝那件洗得发白的湖蓝色绸缎褂子,领口和袖口都磨出了毛边,却依旧浆洗得笔挺,他总说这是当年给赵国中大夫看病时得的赏赐,藏着他“妙手回春”的荣光。可如今,这荣光被林越那小子的“新名堂”衬得像块褪色的旧布——士兵们更愿意围在林越身边,看他用炭笔在松木板上画草药配比图,听他讲“黄连配马齿苋,3:1效果最好,多一分则苦寒伤胃,少一分则力不足”。

“投机取巧!”胡郎中坐在自己的帐篷里,手指捻着那撮山羊胡,捻得发皱,胡茬子戳得指尖发麻。他面前的梨木药案上摆着本泛黄的《千金方》,书页边缘卷得像波浪,上面的“止泻方”被他用指甲划得密密麻麻,石榴皮配诃子,是他用了二十年的老方子,以前在乡野间也算管用,如今却被林越的“新法子”比得像堆干柴,连烧火都嫌烟大。

“哗啦——”帐帘被猛地掀开,一股夹杂着汗臭和粪便味的热风灌了进来,吹得药案上的草药屑四处飞。一个伤兵捂着肚子冲进来,粗麻裤腿沾着可疑的暗黄色湿痕,裤脚还在往下滴着浑浊的液体,脸色蜡黄得像浸了胆汁,嘴唇干裂起皮,露出里面的红血丝:“胡郎中!您快看看!我喝了林越那小子的药,怎么泻得更厉害了?昨天还能拄着拐走半里地,今天腿都软得像煮烂的面条,肠子像被鞭子抽打着疼,一阵紧过一阵!”

胡郎中的眼睛倏地亮了,像两星被风吹燃的火星,在昏暗中闪了闪。他强压着心头的悸动,接过伤兵手里的粗陶药碗,碗底还剩点深褐色的药渣,混着些细碎的草末。他捏起一点,凑到鼻尖猛嗅——有马齿苋的清苦,像咬了口没成熟的苦瓜;有黄连的涩味,像吞了口生柿子;却还藏着丝不易察觉的腥气,冷飕飕的,像蛇吐信子的味道,钻进鼻腔就不肯出来。

“他给你开的什么方子?”胡郎中的声音有点发紧,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药案,发出“笃笃笃”的响,像在盘算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案上的铜药臼被震得轻颤,里面的药粉簌簌往下掉。

“说是治湿热腹泻的,就马齿苋配黄连,”伤兵疼得直咧嘴,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地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湿痕,“还神神叨叨地让按时辰喝,说什么‘巳时喝则药力达于肠,未时喝则伤及脾’,错半点都不行。可我越喝越拉,刚才在帐外排队,没忍住,都拉在裤裆里了……”他说着,脸涨得通红,既有疼的,也有羞的,双手在大腿上蹭来蹭去,想擦去手上的秽物,却越蹭越脏。

胡郎中没接话,喉头动了动,像吞了口唾沫。他转身走到帐篷角落的黑陶药箱前,蹲下身,手指在箱底摸索了半天,摸到一个冰凉的陶罐。罐口用厚麻布塞着,解开布,一股阴寒的气息窜出来,带着点土腥味,像打开了地窖的门。里面是他去年深秋在太行山采的缓泻草,叶子边缘带锯齿,晒干后呈深褐色,性烈如冰,本是对付那些三四天解不出大便的顽固便秘的,此刻却在他掌心里泛着幽幽的暗光,像块能致人死命的黑玉。

“你再去林越那里拿副新药来,”胡郎中把陶罐藏回箱底,用几块压箱底的旧布条盖住,声音压得很低,像怕被帐外的风听见,“就说药凉了,想换副热的。我帮你看看,是不是熬药的法子错了——年轻人毛躁,说不定火候没掌握好,武火太盛伤了药性。”他说得煞有介事,山羊胡都跟着微微颤动,像在为自己的谎言伴奏。

伤兵半信半疑地瘸着腿走了,裤脚的浊水滴在地上,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痕迹。帐帘晃出的风里,带着林越帐篷那边飘来的艾香,清新得让胡郎中眼疼。他捏了捏指尖,刚才摸过缓泻草的地方还留着点涩味,像沾了笔没干的墨,甩都甩不掉。

半个时辰后,伤兵捧着新熬的药回来,粗陶碗冒着袅袅热气,把他的脸熏得模糊不清,像蒙了层纱。胡郎中接过碗,假装用嘴吹凉,袖口下的手却飞快地抖了抖——指甲缝里藏着的缓泻草粉末,像细小的冰碴,悄无声息地滑进深褐色的药汁,瞬间溶得无影无踪,只让那药汁的表面多了层不易察觉的油光,稠了半分。

“喝吧,这次准好。”胡郎中把药碗递回去,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山羊胡都翘了起来,像只偷到鸡的狐狸,看着猎物一步步走进陷阱。

伤兵渴得厉害,也顾不上烫,端起碗一饮而尽,褐色的药汁顺着嘴角往下流,滴在胡郎中宝贝的湖蓝色绸缎褂子上,烫出个浅黄的印子,像朵丑陋的花。胡郎中看着那印子,心里竟有种莫名的快意,像看着自己的老方子终于压过了林越的“新名堂”,把那小子踩在了脚下。

第二天一早,林越的帐篷就炸开了锅。

十几个伤兵捂着肚子在帐外排队,一个个脸色惨白,嘴唇发青,裤腿上的湿痕比昨天更显眼,有的甚至直接用破布系在腰上,充当临时的尿布,却依旧挡不住秽物往外渗。有人疼得直打滚,在泥地上蹭出一道道深色的痕迹;有人蜷缩在墙角,抱着肚子哼哼,嘴里骂骂咧咧:“什么狗屁新方子!还不如胡郎中的老药管用!”“林越那小子呢?让他出来给个说法!是不是拿我们当小白鼠试药呢?”

林越正在给一个箭伤士兵换药,手里的麻布刚沾上黄连膏,就听见外面的动静,麻布“啪”地掉在草堆上,沾了几根干草。他走出帐篷,晨光刚好照在他脸上,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目光扫过那些疼得龇牙咧嘴的伤兵,眉头猛地蹙起,像被人用手拧了一下——这些人昨天喝药时还好好的,虽然还有点腹泻,但精神头不错,怎么一夜之间全成了这副模样?

“我的药是治腹泻的,怎么会加重?”林越的声音很稳,像块浸了水的石头,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劲,目光像探照灯,扫过每个人手里的空药碗,碗沿还沾着干涸的药渍。

“怎么不会?”胡郎中的声音从人群后钻出来,慢悠悠的,像拖着根沉重的铁链。他拨开围观的士兵,双手背在身后,湖蓝色的绸缎褂子在晨光里晃眼,山羊胡翘得老高,像根骄傲的避雷针,“年轻人,还是太嫩了!草药配伍讲究‘君臣佐使’,君药为帅,臣药为将,佐使为兵,可不是随便抓两把草煮煮就行!我早说过,老祖宗的法子不能丢,你们偏不信,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林越没理他,弯腰捡起一个离得最近的药碗,碗沿还沾着点药渣。他捏起药渣凑到鼻尖,那股熟悉的清苦里,果然藏着丝若有若无的腥涩——是缓泻草!他猛地抬头,看向胡郎中,眼神冷得像淬了冰,能把人冻住:“我的药里,被加了别的东西。”

胡郎中的脸“唰”地白了,像被泼了盆冷水,随即又涨成了猪肝色,梗着脖子喊:“你血口喷人!谁看见了?有证据吗?别是自己配错了药,想拉我垫背!我看你是嫉妒我医术比你高,故意栽赃陷害!”

林越看着他,指尖捏紧了那撮药渣,药渣的棱角硌得掌心发疼,渗出血丝都没察觉。他忽然想起扁鹊先生说过的话,那年他发现药圃里的草药总被人偷偷换了品种,好的换成差的,气得直跳脚,想去告诉先生,先生却只淡淡道:“药能救人,亦能害人,辨药易,辨心难。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且拿出证据来,让人心服口服。”

“证据?”林越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目光扫过围观的士兵,像在清点人数,“好,我给你们看证据。”

第二节 当众对证

营地中央的空地上,被士兵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连巡逻的哨兵都踮着脚往里面瞅,手里的长矛斜斜地靠在肩上,忘了自己的职责。阳光像金粉,洒在每个人脸上,却照不散空气里的火药味,反而让那股紧张的气息更浓了,像堆干柴,就差个火星就能点燃。

林越让人搬来两张青石桌,石桌是从废弃的了望塔上拆下来的,表面还留着刀劈斧凿的痕迹。石桌上摆着两个粗陶碗,碗里盛着深褐色的药汁,表面浮着层细密的泡沫,像刚熬好的浓茶,散发着浓郁的草药味。

“左边这碗,是我原方的药,”林越站在石桌前,声音清亮,像敲在铜钟上,每个字都弹得老远,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马齿苋配黄连,按3:1的比例,昨天傍晚刚熬的,还热乎着,大家可以过来闻闻,摸摸。”他拿起根干净的桑木筷,搅了搅药汁,褐色的涟漪里浮起细小的药渣,清晰可见,“右边这碗,是昨天让弟兄们拉肚子的药,大家也可以闻闻,对比一下。”

几个胆大的士兵凑过去,先是小心翼翼地闻了闻左边的药,随即皱起眉,咧开嘴:“苦!真苦!”又闻了闻右边的药,眉头皱得更紧:“更涩!还有点腥气,闻着就浑身发冷!”

“右边的药里,多了缓泻草。”林越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油纸是用军粮袋里的油纸撕的,带着点麦香。他打开纸包,里面是些深褐色的碎草,叶缘带着细小的锯齿,断口处呈黄白色:“这种草性寒凉,能通肠,本是治便秘的,像泼在干柴上的油,能让肠子动得快起来。但加在止泻药里,就像往火里泼油,只会让肠子越拉越空,最后连水都拉出来!”

胡郎中站在人群前排,双手背在身后,手背的青筋突突直跳,像两条不安分的蚯蚓。他梗着脖子喊:“你胡说!谁看见我加了?空口白牙,血口喷人!说不定是你自己配错了比例,马齿苋放多了性寒,才让弟兄们拉肚子!我看你是学艺不精,还想赖别人!”

“是不是胡说,试试就知道。”林越的目光转向那十几个捂着肚子的伤兵,眼神里带着安抚,“弟兄们,你们愿意再试一次吗?左边一碗是我的原方药,右边一碗是加了东西的药,喝下去,明天天亮,结果自然分晓。是我林越的错,我认,任凭将军处置;若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也该让他露出原形。”

伤兵们面面相觑,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像群蜜蜂在嗡嗡叫。最后,昨天拉得最厉害、裤裆里都是秽物的那个伤兵咬着牙站出来,破布系着的“尿布”随着他的动作往下滑了滑,他也顾不上了:“我试!林越兄弟,我信你!上次我腿被箭射穿,骨头都露出来了,是你用蚕茧线给我缝的,要是换了别人,我这条腿早废了!我信你的为人!”

有了第一个,其他人也跟着点头,七嘴八舌地说:“我们也试!总得知道是谁在害人!”“对!死也要死个明白!”

胡郎中的脸像被抽了一耳光,白一阵红一阵,山羊胡抖得像风中的茅草。他没想到这些士兵这么信林越,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总不能不让试,那不是不打自招吗?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心里祈祷着会有奇迹发生。

林越让人把药汁分成小碗,粗陶碗在士兵们手里传递,像传递着审判书。伤兵们排着队,一半领左边的药,一半领右边的药。喝左边药的伤兵,药碗刚碰到嘴唇就皱起眉,苦得直咧嘴,舌头都快吐出来了;喝右边药的,却咂咂嘴,说“这药好像没昨天那么苦,就是更涩了”。

“记住你们喝的是哪碗,”林越从怀里掏出个牛皮小本子,是用缴获的秦军文书牛皮封皮做的,上面画着整齐的表格,“等会儿到我这里登记名字,明天一早,我们还在这里集合,谁拉得轻,谁拉得重,拉的是什么样的,一看便知。”他的炭笔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响,像在给真相刻碑,每个笔画都力透纸背。

胡郎中看着林越低头登记的样子,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撞得他五脏六腑都疼。他忽然想起年轻时,扁鹊路过他们营地,曾指着他药圃里的缓泻草说:“此药性烈,用对了是救人刀,能劈开便秘的枷锁;用错了是杀人剑,能斩断病人的生机,医者当慎用,更不可用之于私怨。”当时他只当是老生常谈,左耳进右耳出,现在才明白,那是句沉甸甸的警示,像座山压在他心头。

人群渐渐散去,士兵们的议论声像风吹过麦田,“胡郎中会不会真的……”“林越的方子以前挺管用的,怎么突然就出问题了……”“我看八成是胡郎中嫉妒,搞的鬼!”胡郎中听着这些话,后背的汗把湖蓝色绸缎褂子都浸透了,贴在身上凉飕飕的,像裹了层冰,冻得他骨头缝都疼。

李敢拄着拐杖走过来,枣木拐杖头在地上敲出“笃笃”的响,他用胳膊肘碰了碰林越:“你早料到他会来这手?”他的腿伤还没好利索,走路一瘸一拐,却硬是挤开人群来看热闹。

林越点头,指尖在药碗沿上轻轻摩挲,碗沿的陶土有些粗糙,磨得指尖发痒:“他昨天来看我配药,眼神就不对,像饿狼盯着肉,绿油油的,透着股贪婪和怨毒。我留了个心眼,把原方的药藏了一半在床底下,还偷偷给两个伤兵换了药,没让他们喝被动过手脚的,算是对照组。”他翻开本子,上面果然记着两个名字,旁边标着“备用草药,未泻,粪便成形”,字迹清晰,“先生教过我,‘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医者的底线不能破’,我没害人的心,却不能没有防人的脑子,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