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挺一听“韦红叶”这个名字,眼皮就猛地一跳。
他太了解那一房的人了,多是些仗着家族名头在外胡作非为、目光短浅的货色。一种强烈的预感袭上心头,问题很可能就出在这里!
“说!到底是什么事?一字不漏地给我说清楚!”韦挺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韦东霖不敢再隐瞒,只得将韦红叶的夫人如何隐瞒儿子病入膏肓的实情,设计骗了太常寺一个王姓主簿家的女儿过来“冲喜”,那姑娘守了几年活寡,如今夫死归家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说完,他还不忘补充一句:“叔父,那王家小门小户,肯定不是太原王氏或者琅琊王氏的人,不然哪会一把年纪还是个小小的主簿?”
然而,他这句话如同惊雷般在韦挺脑海中炸响!
“太常寺”、“王姓主簿”、“与太原和琅琊王氏无关”?
韦挺猛地站起身,也顾不得斥责侄子的愚蠢,立刻唤来心腹管家,声音急促地命令:
“快!立刻去查!给我把太常寺那个王主簿的所有底细,出身籍贯、姻亲关系、过往经历,尤其是他与王氏各房有无关联,都给我查个清清楚楚!要快!”
管家领命而去,韦挺在堂中焦躁地踱步,韦东霖则惴惴不安地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日暮时分,心腹管家匆匆返回,将一叠刚刚搜集到的、关于王千成的信息呈给了韦挺。
信息并不复杂,王千成并非高门显宦,查起来毫不费力。
韦挺迫不及待地拿起那几张薄薄的纸页,目光飞速扫过。
当他的视线落在“曾于王玉瑱任太常丞期间,任其主簿,私交甚笃”这一行字上时,他握着纸张的手微微一顿。
随即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般,缓缓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带着无尽疲惫与恍然之意,吐出了一口气。
一切都清楚了,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太常丞的上上任,正是那位名动长安、如今刚从嶲州归来的王家二郎,王玉瑱!他与这王千成私交深厚!
而在韦氏官员考核出事的前夜,王玉瑱还特意去拜访过这位昔日下属!这绝不是什么巧合!
韦挺睁开眼,目光冰冷如刀,猛地射向一旁依旧茫然无知的韦东霖。
这一刻,他看着这个因为欺压一个“小人物”而给整个家族招来如此祸事的侄子,看着他那一脸无辜又愚蠢的表情,胸中的怒火与失望交织,恨不得立刻命人将他的双腿打断!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竟为韦家惹来了太原王氏这等庞然大物的注意,而且还是以如此不占理的方式!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更是致命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