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郑芝龙猛的一拍桌子。
整个人猛的起身，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起，跌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还有我这个首领吗？”
他一步步逼向郑森，将郑森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
“森儿，你太天真了！你看看张献忠，李自成，再看看现在的满清。”
“哪一个有好下场？陈墨要的是天下归一，他不会容得下一个拥兵自重的郑芝龙！”
“和他和平共处？？你简直是痴人说梦！”
“况且，我大败荷兰舰队的时候，你还只是个黄口小儿！”
“现在，你竟敢在这议事厅里，当着这么多将领的面，教我做事？”
这番话，让在场的一众老将纷纷点头附和。
“大公子，首领说的没错啊！”
“我们跟那些个泥腿子计较什么，杀了就杀了。”
“就是，大公子，我们和陈墨不是一路人，根本不可能有的谈。”
父亲的话，还有这些叔父的言论，让郑森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已经意识到，这些人，没救了。
他们的思想，还停留在过去那个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的草莽时代。
而北边早已用事实证明了得民心者，得天下。
“父亲，时代变了！”
郑森顶着来自父亲的压力，声音陡然升高。
“陈墨的战法、武器，和他麾下军队的意志，早已不是我们当年面对的红毛番可比！”
“他打仗，先攻心，再攻城，黄得功在后方分粮，郑忠信在海上骚扰，这是水陆并进，想要将我们拖垮！”
“这是要从根上断了我们的活路啊！”
“我们不能再用以前的经验，去和陈墨斗了！”
郑芝龙的耐心，终于被耗光，一脚踹翻眼前的椅子。
“够了！”
“你这个懦夫！”
“还没开始正式交锋，你的心，就先降了！”
“我郑家，没有你这种怯战的子孙！”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这都是陈墨小儿的疲兵之计？”
“他要的就是让我们先自乱阵脚，产生内部分歧！”
“只要我们能沉得住气，一战定乾坤，所有的问题，自然就会迎刃而解！”
听到父亲如此绝情的话语。
郑森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父亲已经彻底钻进了牛角尖，被自己过去的辉煌，蒙蔽了双眼。
“来人！”
郑芝龙转身，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将大公子给我带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两个亲兵走上前来，一脸为难的看着郑森。
郑森睁开眼，深深的看了父亲一眼。
眼神中，充满无尽的悲哀和失望。
他没有反抗，只是默默的整理了一下衣冠，对着郑芝龙深深鞠了一躬。
“父亲，保重！”
说完，他便转身，在那两个亲兵的“护送”下，离开了议事厅。
郑芝龙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刺痛。
但他很快便将这一丝软弱，强行压抑下去。
他环视众人，声音充满寒意。
“都听清楚了？”
“从今天开始，谁再敢轻易言退，动摇军心，就怪我郑芝龙的刀，不分亲疏！”
“此战，我们必须胜！也必然会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