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裕年的内心瞬间掀起惊涛骇浪,但他强大的心理素质让他控制住了面部肌肉。他脸上立刻浮现出极度震惊、难以置信,甚至带着被侮辱的愤怒表情,声音也提高了八度:
“什么?!这绝对不可能!纯属无稽之谈!”他猛地向前倾身,双手摊开,显得激动而又委屈,“王警官,这是谁在造谣?这分明是别有用心的人在挑拨离间!我和振东风风雨雨十几年,一起创立公司,把企业做到今天这个规模,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这简直是对我们兄弟情谊和人格的侮辱!”他表现得义愤填膺,完全像一个被污蔑的忠诚伙伴。
王队冷静地观察着他的反应,不置可否:“我们只是核实一下听到的信息。既然您这么说,我们也会进一步调查清楚。”
又问了一些关于公司运营、李振东近期情绪等不痛不痒的问题后,王队和同事交换了一个眼神,站起身:“好的,陈总,感谢您的配合。如果想起什么其他细节,请随时联系我们。”
“一定一定。”陈裕年也站起身,亲自将两位警官送到门口,脸上依旧保持着沉痛和配合的表情。
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陈裕年脸上所有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阴沉。
他快步走回办公桌后,重重地坐下,后背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刚才的问询,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步都惊心动魄。
但他知道,这仅仅是第一关。
果然,离开振东集团后,王队立刻安排人手,分头前往陈裕年提到的“蓝调”酒吧和“云顶”私人会所进行核实。
在“蓝调”酒吧,调取监控证实,陈裕年确实在昨晚七点四十分左右独自一人来到酒吧,坐在一个相对偏僻的卡座,点了酒水,期间似乎在看手机,偶尔喝一口酒,大约在九点二十五分结账离开。 吧台服务员对他有模糊印象,但记不清具体细节。时间点与他所述基本吻合。
在“云顶”私人会所,调查遇到了点“阻力”。会所以保护客人隐私为由,拒绝提供详细的监控录像和客人信息。
但通过警方的关系施压,会所管理层最终含糊地证实,陈裕年确实是他们的会员,昨晚九点五十左右到店,凌晨过后才离开,期间一直在VIp包房区域。
至于他见了谁,会所方面以“不便透露”为由搪塞了过去。
综合两地的核实情况,陈裕年的不在场证明在时间线上看似完整,没有明显的破绽。
他确实在案发时间段(根据推断,李振东坠楼时间应在晚上七点到九点之间)出现在酒吧,之后又很快到了私人会所,有据可查。
“王队,看来这个陈裕年,准备得很充分啊。”年轻的刑警在车上说道,语气带着一丝挫败感。
王队看着窗外,眉头紧锁:“时间线对得上,不代表他就没有问题。酒吧和会所,都是容易模糊时间、制造不在场证明的地方。尤其是那个会所……水很深。他越是表现得天衣无缝,就越说明他心里有鬼。只是,我们现在缺少直接证据。”
警车汇入车流,调查似乎陷入了僵局。陈裕年用他精心编织的谎言和提前布局,暂时抵挡住了警方的第一轮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