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庭院四周还悄悄拉好了结实的绳网,由几名身手最好的人负责在药效发作时收网。
计划进行得异常顺利。主教和教堂里的牧师、圣骑士们,在巴顿那略带谄媚的邀请下,果然欣然赴宴。
他们穿着沉重的光明铠甲,显得有些不自在,但或许是觉得在巴顿这等世俗之地无需全副武装,又或许是贪图巴顿准备的佳肴美酒,并没有随身带上他们的武器,更别提将坐骑牵进庄园了。
马匹被庄园的仆役(实际上是巴顿的亲信)以“照顾马匹,防止它们受惊扰”为由,集中牵到了远离宴席的偏僻马厩。
夜色渐浓,熏香缭绕,酒过三巡。
维克多看着那些在药效下开始东倒西歪、眼神涣散的圣骑士和神职人员,心中暗喜,觉得这计划十拿九稳。他和巴顿对视一眼,打了个手势。
“收网!”
几十名早就埋伏好的壮汉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那些瘫软在地的圣骑士和神职人员用粗网缠住。
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他们发现,自己布置的所有计谋似乎都失效了!那些圣骑士虽然东倒西歪,但并未完全失去意识,更有几个意志力较强的,虽然动作迟缓,却仍在挣扎,试图挣脱绳网。
“怎么回事?药效不够?”维克多心中一惊,但随即明白了。不是药效不够,而是这些光明教廷的武装人员,身体素质远超常人,抵抗能力惊人。
更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这些圣骑士虽然没骑马,但那套沉重的光明铠甲,他们居然从头到尾都穿着!在酒精和药物的作用下,铠甲成了他们额外的负担,但也提供了一定的保护。
“动手!”维克多一声令下,五十把十连发手弩同时开火。箭矢如蝗,密集地射向网中的目标。
就在这一刻,一个让所有人,包括躲在暗处的巴顿和维克多都惊得说不出话来的景象出现了。
弩箭射在圣骑士的光明铠甲上,竟然发出“叮叮”的清脆声响,紧接着,坚硬的铠甲上竟被洞穿,留下一个个血洞!有的箭矢甚至直接穿透了铠甲和皮肉,深深没入网绳之中!
“穿透了?!”维克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十连发手弩的威力,远超他的想象!难道是云国的武器太强大了?还是光明教廷的铠甲本身就有问题,已经腐朽不堪?
不管原因如何,结果摆在那里。在密集的箭雨下,那些挣扎的圣骑士迅速失去了反抗能力,有的当场毙命,有的重伤倒地。
至于那位主教,似乎对药物和箭矢都有更强的抵抗力,但在几十人围攻和手弩的攒射下,也很快倒在了血泊之中。
战斗结束得异常迅速,也异常血腥。维克多看着满地狼藉,心中除了胜利的喜悦,更多的是对云国武器的震撼。这玩意儿,简直是战场上的死神镰刀!
他立刻将这个惊人的好消息报告给了铁木队长。
铁木听后,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甚至没有过多地调查核实,就完全相信了维克多。
他知道维克多已经控制了巴顿的庄园作为据点,这本身就是个不错的开始。
“干得漂亮,维克多!”铁木拍着他的肩膀,声音洪亮,“看来云国的武器确实能克敌制胜!这样,再奖励你一批装备!两百把十连发手弩和箭矢,五十把五十连发手弩和箭矢,还有十具重型十连发手摇床弩,以及两百件皮甲!”
维克多喜出望外,连忙道谢。
当接过一把五十连发手弩时,他仔细端详着。这东西确实方便,装一次箭就能连发五十次,火力持续性惊人。
就是太重了,一个人抱着虽然勉强能移动,但冲起来实在不便,骑兵更难操作。
除非……安装在马车上,一人拉车,一人操作,或者直接抱到固定位置作为临时射击点。
铁木看出了他的疑惑,直接任命道:“你干的不错,现在任命你为小队长!这片庄园周围的地盘,就划归你的势力范围。能做到吗?”
维克多看着铁木手指划过的那一大片地图,心中一凛。这范围可不小,光靠他现在的五十人,如何能掌控?他有些犹豫。
……
从哨所城回来的路上,维克多脚步轻快,仿佛脚底生风。
那把沉甸甸的五十连发手弩被他抱在怀里,虽然觉得携带冲锋不太方便,但想到它能带来的威力,心中就充满了力量。
他忍不住又想起了与铁木队长的谈话,尤其是最后那段,像一把火,点燃了他心中沉寂已久的野心。
“人手不够没关系,我教你方法。”铁木似乎真的看穿了他那点心思,当时是这样说的,“你把你的人分成小组,一两个人一组也行,分散到周围的村子、庄园去。让他们去‘搞事情’……”
维克多当时还以为,所谓的“搞事情”就是继续去偷袭、破坏,像上次对付教堂那样。但铁木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眼前一亮,心中豁然开朗。
“不,”铁木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不仅仅是搞破坏。更重要的是,让他们去‘策反’,去‘鼓动’。维克多,你想想,这些村子、庄园里的村民,他们世世代代被光明教廷压榨,被那些所谓的贵族和神职人员当牛做马,心里难道没有怨气?没有对自由的渴望?”
铁木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你让你的手下,用他们的话,去说光明教廷干的那些坏事,去揭露那些主教的贪婪和虚伪,去宣扬云国带来的希望和不同。告诉那些村民,跟着你,或许就能过上不一样的生活,不用再受那些狗东西的气!”
“让他们都听我的?都变成我的人?”维克多瞪大了眼睛,这比单纯的破坏要大胆得多,也……有效得多!
“没错!”铁木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想,一个村子,几百人,如果你能争取到一半,那不就是几百人直接加入你的队伍?或者至少,是友好的、不会帮你捣乱的。几个村子下来呢?十几个呢?你的队伍,不就自然而然地越来越大了吗?这可比你派人去打野怪、抢东西要划算得多,也稳固得多!”
铁木看着维克多眼中闪烁的光芒,继续说道:“而且,维克多,眼光要放长远。你手下的人,如果个个都能拉起一队人马,那你就是一个小小的领主了。到时候,你手下都是队长,你的职位,是不是也该跟着水涨船高?说不定,哪天将军看中了你,给你一块更大的地盘,让你真正实现你的复仇之志呢?”
这番话,如同投入维克多心中的一块巨石,激起层层涟漪。
他不再是那个仅仅满足于干掉几个仇人、换得一时快意的落魄贵族了。
铁木的话,为他描绘了一幅更加宏伟的蓝图——裂土封侯,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回去的路似乎变短了,维克多的脑海中已经充满了各种策反的计划。
他想象着那些在压迫下沉默的村民,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样子;想象着那些曾经对他嗤之以鼻的邻居庄园主,最终不得不向他低头称臣的场景。
他握紧了手中的五十连发手弩,这不仅是武器,更是他新生的象征。
维克多的势力在铁木的点拨下,如同雨后春笋般迅速生长。
他派出的小组像灵巧的蜘蛛,在周围的村庄和庄园间织起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用光明教廷的暴行和云国带来的希望,一点点抽丝剥茧,瓦解着旧秩序的根基。
短短数月,原本那五十人的队伍,已经扩充到了近两千人,虽然装备参差不齐,但士气高昂,人心所向之势已定。
几乎在同一时期,另一位在铁木帮助下崛起的人物,商人莱昂,也建立起了自己的小王国。
莱昂并非贵族,他原本只是织影城附近一个贩卖杂货的小商人,同样因为光明教廷的苛捐杂税和强取豪夺而家破人亡。
在铁木的引荐下,他利用自己灵活的商业头脑和对当地地形的熟悉,组织起了一支精于突袭和后勤的队伍,专门骚扰光明教廷的物资运输线,甚至成功策反了好几个小型庄园。
他的财富和影响力,也随着势力的扩大而水涨船高。
一日,维克多和莱昂在铁木为他们安排的一个秘密据点——一个废弃的矿洞里会面。
矿洞深处,只有篝火跳跃的微光。维克多身披从圣骑士尸体上剥下来的粗糙皮甲,腰间别着把十连发手弩,显得英气勃发。
莱昂则依旧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皮裘,但腰间挂着的金币和几件精良的武器,昭示着他与往日不同的地位。
“维克多,落日镇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莱昂搓着手,带着商人特有的精明问道。
“一切顺利,”维克多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铁木教的方法果然有效。
镇长那厮已经被我的人渗透得差不多了,他手下的几个亲信,已经有三个暗中投靠了我。就等时机成熟,给他来个里应外合。”
“好!”莱昂拍手称快,“落日镇拿下,我们就是织影城外围真正的大佬了。不过……”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更深沉的光芒,“落日镇太小了,功劳也有限。镇长那老狐狸,估计也不会乖乖投降,他肯定想着保住自己的位置,功劳算我们的?他至少能保命。但我们呢?”
维克多也皱起了眉头,他明白莱昂的意思。落日镇只是个小镇,就算拿下,也难以满足他们日益膨胀的野心。
“我盯上了一个更大的目标,”莱昂压低声音,语气却充满了兴奋,“磐石堡!”
维克多身体微微一震。磐石堡!那是光明教廷一个重要的堡垒城,规模比织影城还要大上一圈,守备力量也更为雄厚。
城主是教廷的一位资深主教,手底下常年驻扎着上千精锐教军,还有数名真正的圣骑士。
“磐石堡?”维克多有些难以置信,“那可是重城,比织影城还难啃。”
“正因为难啃,才值得啃!”莱昂的眼睛亮得像发现了宝藏,“想想看,维克多,一旦拿下磐石堡,我们就是这片区域真正的霸主!教廷再想压迫我们,都得掂量掂量!而且,铁木队长不是说了吗?发展自己的势力,先从外围做起,等根基稳固了,再图谋更大的地盘。磐石堡,就是我们根基稳固的标志!”
维克多沉默了片刻,心中那股不甘和野心再次被点燃。是啊,为什么只满足于一个镇?他想起自己被毁灭的王国,想起那些在光明教廷统治下苦苦挣扎的人们。磐石堡,或许就是他真正崛起的开始。
“我们需要计划,”维克多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决断的光芒,“而且,我们需要把落日镇也拉进来。那个镇长,我们可以利用他,让他为我们探路,甚至……当个诱饵。”
莱昂会心一笑:“没错!让他觉得不归顺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同时,又让他觉得,只要配合我们,还能保住一部分权力,甚至分一杯羹。人心啊,就是最好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