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提醒:o,低质量,仓促结尾
放映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小识惊慌失措的呼喊格外刺耳:“老古董!?老古董!你没事吧?!你怎么晕过去了!?” 符华在座位上人事不省,显然是被刚才银幕上自己那番惊世骇俗的“通知”彻底击垮了。
凌澈只是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刚才播放的只是无关紧要的广告:“下一个。”
人群中,一位有着柔顺蓝色长发的少女——格蕾修,身体不易察觉地瑟缩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轮到她了吗?她感到一阵坐立难安。
...
画面切换,时光倒流。
凌澈第一次见到格蕾修,她还是个小小的人儿,只到他腰际。那天他正沉迷于游戏,被母亲硬生生从屏幕前拽下来,去认识这位比他小五岁的新邻居。凌澈满心不悦,脸上写满了被打扰的烦躁。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怯生生的小女孩,极其冷淡地吐出两个字:“你好。” 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回到客厅,重新抓起游戏手柄,将母亲无奈的抱怨“这孩子……” 以及小女孩那瞬间变得无比专注、仿佛着了魔般紧紧追随着他背影的视线,彻底隔绝在身后。
往后的日子里,这个叫格蕾修的小女孩,仿佛成了凌澈甩不掉的影子。无论他是窝在自家客厅打游戏,还是难得去附近公园的长椅上吹风发呆,她总能悄无声息地凑到他身边。
“你干嘛...” 凌澈一只手懒散地搭在公园长椅的扶手上,身体后仰靠着椅背,眼睛都没完全睁开,语气冷淡得像在驱赶一只误入的飞虫。
格蕾修却毫不在意,她只是微微仰着小脸,那双清澈如湖泊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无比专注地凝视着凌澈的侧脸轮廓,声音轻轻的,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看...澈哥哥...”
“....” 凌澈觉得这行为简直莫名其妙,甚至有点诡异。但他懒得深究,也懒得驱赶,只是干脆闭上双眼,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或放空中,任由她看个够。
而小女孩也真的就那样安静地待着,目光如同无形的画笔,一遍遍描摹着他,仿佛永远也看不够。
时光荏苒,凌澈升入了高中,格蕾修也渐渐抽条,不再是那个小不点。她找到了自己的兴趣:绘画。
她的画布上充满了天马行空的想象,色彩斑斓,构图奇特。然而,除了这些充满个人风格的作品,她画得最多的,始终是她的邻家大哥哥——凌澈。
素描本里是他日常的剪影:打游戏时微蹙的眉头,公园长椅上闭目养神的侧影;画架上是他被抽象成星辰般闪耀光芒的意象画;而在她锁起来的抽屉深处,则藏着一叠叠偷偷完成的、笔触细腻到惊人的各式肖像画。
某一天,凌澈从母亲那里拿到了格蕾修家的备用钥匙,受命去喊独自在家的她过来吃饭。他熟门熟路地打开她家的门,径直走向她的房间。
推开房门的一刹那,凌澈的脚步顿住了。
映入眼帘的景象极具冲击力:房间的墙壁上,挂着大大小小、风格各异的画作;地上、桌上、甚至床上,散落着成堆的画纸和素描本。而无论是墙上的成品,还是地上的草稿,除了少数他完全看不懂的抽象作品外……画中人,无一例外,全是他!
凌澈本人!
而格蕾修本人,此刻正靠在一个立着的画架旁,抱着膝盖睡着了。画架上,是一幅尚未完成的油画,画布上精心描绘的,依旧是他——那专注的笔触,细腻的光影,即便只完成了一半,也足以看出倾注其中的巨大心血。
凌澈的嘴角难以控制地微微抽动了一下。他闭上双眼,深深地、无声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某种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下去。
再次睁开眼时,里面只剩下惯常的冷淡。他快步上前,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格蕾修,醒醒。”
女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清是他,下意识地呢喃着:“澈哥哥...” 带着刚睡醒的懵懂和依赖,本能地就想伸手抱过来。
凌澈却像被烫到一样,冷淡而敏捷地侧身躲开,语气没有任何起伏:“来我家吃饭。”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离开了这个充满他“影像”的房间,只留下格蕾修一个人站在原地,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写满了被拒绝的难过和茫然。
过了一阵子,在格蕾修父母的支持和鼓励下,她将那幅倾注了无数心血、描绘凌澈的油画——《花海中的哥哥》——送去参加了一个世界级的知名绘画比赛。
结果,一鸣惊人。
这幅画以压倒性的优势摘得了头筹,瞬间引起了轰动。格蕾修的名字和她那幅“惊为天人”的画作,在当地媒体上被反复报道,赞誉如潮。
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和骄傲中——除了凌澈。
因为那幅《花海中的哥哥》,画的正是他!画中,一个少年在繁花似锦的花海中,倚靠着一棵大树,看似安详地沉睡着。
无数绚丽的花朵,缠绕着他的身体,甚至有几朵轻柔地覆在他的脸颊上。整个画面唯美、宁静,带着一种近乎圣洁的感动。
评委们激动地评价着画作中流露出的“深沉的爱意”、“令人心颤的唯美”和“超越现实的感动”。
但凌澈只觉得荒谬。
他清晰地记得那个场景:那是两家人一起去花海游玩,他觉得无聊透顶,就找了棵大树打瞌睡。
当时他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姿势也歪七扭八,哪来的什么“安详”?更别提那些缠人的花!他只觉得烦人,恨不得一把扯掉!
凌澈倒不觉得被冒犯,毕竟格蕾修画他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也默认了。他只是觉得……无比麻烦。
因为这幅获奖的画,他这张脸,几乎被所有看过报道的人“认识”了。走在路上,总有人投来好奇或探究的目光,窃窃私语:“看,那就是画里的‘哥哥’!”
这种被强行推到聚光灯下的感觉,让凌澈极度不适。
因此,在填报大学志愿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一所离家极其遥远、位于另一座大城市的大学。大学四年,他几乎很少回来,刻意地切断了与过去、尤其是与格蕾修的联系。
至于格蕾修会不会因此伤心?
那不在他的考量范围内。
四年时光匆匆而过,凌澈真的再也没有见过格蕾修一面。这其中有他刻意的回避,但没想到竟如此顺利。
“或许……那孩子,终于也不喜欢我了吧。” 他偶尔会这样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的轻松。
然而,在遥远的家乡,在那间挂满他画像的房间里,无数个寂静的日日夜夜中,蓝发的少女会独自坐在画架前,或是轻轻抚摸着新完成的、画中人的轮廓,指尖带着小心翼翼的眷恋。
她会一遍遍低声念着他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渴望与期盼,幻想着他某一天会推开门,像小时候那样出现在她面前。
但最终,回应她的,只有画布上冰冷的颜料,和心底深处,那无边无际、噬人的……空虚。
然而,凌澈的霉运并未随着毕业而终结,反而像是缠上了他。
毕业后的第一年,他抱着混日子的心态,随意找了几家公司上班。结果,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他去一家,那家公司就以各种匪夷所思的原因倒闭一家!最快的不到一个月,最长的也撑不过三个月。
不是老板卷款跑路,就是行业政策突变,或者核心团队集体被挖角……仿佛他本人就是行走的“企业终结者”。整整一年,就在这种不断入职、失业、再入职的循环中蹉跎而过。
过年的一次家宴上,一位事业颇有起色的亲戚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小澈,来我公司!叔罩着你!” 结果,仅仅两个月后,这位亲戚就一脸复杂、带着点后怕地把凌澈“礼送”了回来,公司虽然没倒,但也元气大伤。
凌澈倒没因此一蹶不振。他清楚自己的能力没问题,问题出在……那该死的、无法解释的霉运上。
后来,他和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学,决定自己创业,干点真正感兴趣的事。这次凌澈投入了全部的心血和热情,公司在他的带领下蒸蒸日上,前景一片光明。
然而,就在即将迎来爆发期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完全无法预料的行业风暴,加上一个核心“朋友”的致命背叛,让公司由盛转衰,最终轰然倒塌。
这次打击是沉重的。凌澈身心俱疲,带着满身的挫败感和对“运气”的深深无力感,回到了老家,打算休养生息一段时间。父母心疼儿子,自然欣然同意。
回到熟悉又陌生的家,凌澈先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昏天黑地地睡了几天,仿佛要把所有的疲惫和失落都睡掉。
醒来后,他强迫自己开始维持一种简单、规律、健康的生活,试图找回内心的平静。
就在他回老家一周后的一个下午,家门被轻轻敲响。
凌澈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和疑惑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亭亭玉立的蓝发少女。她穿着素雅的长裙,笑容温婉,气质沉静,带着一种艺术家的独特韵味。熟悉,却又带着时光雕琢后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