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线:以大将军王镇恶为帅,出徐州,主攻方向!集中我水陆精锐,自山阳、盱眙段渡淮,直扑广陵,抢占京口,切断建康与三吴联系,而后强渡长江,围攻建康!”
“西线:以车骑将军独孤信为帅,出荆州南阳,策应主攻!渡汉水,下襄阳,兵锋威胁江陵,牵制荆州可能之援军,并伺机东进,与主力会师!”
“中路:以卫将军李渊为帅,出豫州,自寿阳、钟离方向渡淮,攻历阳(和县),威胁采石,渡江策应东线主力!”
“另遣偏师,出义阳三关,扰袭江夏,分散其兵力!”
“三、临机决断:授予王镇恶、独孤信、李渊三路元帅‘假黄钺’之权,许其根据前线瞬息万变之战机,无需事事奏报长安,可便宜行事!朕,只要结果!”
“四、最终战备:命令南境所有集结地,即日起,取消一切休假,分发足额粮饷犒赏!兵械库全面开放,工械营全员待命!水师所有船只完成最后检修,集结待命!各部进行最后动员,朕要的是嗷嗷叫的虎狼之师,而非疲惫之众!”
“五、后勤保障:慕容月统筹,崔浩协理,务必确保三路大军粮草军械之供应,若有迟误,军法从事!”
“六、情报支撑:沈墨之‘察事听子’,需全力运转。朕要知晓南朝每一支军队的动向,每一个守将的心态,每一座城池的虚实!策反、破坏、误导,所有手段,尽可使用!”
一条条指令,清晰、冷峻、果决,如同战鼓的节奏,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这不是建议,不是讨论,而是已经深思熟虑后的最终决策!
“臣等遵旨!陛下圣明!”群臣轰然应诺,声音中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与肃杀。整个帝国的战争意志,在这一刻,被皇帝的高度浓缩成了一个简单而明确的命令:出击!
陈衍走到殿门,推开沉重的宫门。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殿内光滑的金砖上。他望向南方,目光仿佛已越过千山万水,看到了淮水的波涛,看到了长江的烽烟。
“告诉王镇恶,告诉独孤信,告诉所有朕的将士们。”他缓缓说道,声音平静却蕴含着无穷的力量,“猎食的时候,到了。朕,在长安,等着他们的捷报。”
最后的闸门,已然开启。北秦这头蛰伏已久的战争巨兽,彻底睁开了猩红的双眼,发出了低沉而恐怖的咆哮,将其磨砺已久的爪牙,毫不留情地伸向了那片因自相残杀而血流不止、毫无防备的南方土地。
南朝的丧钟,终于在长安未央宫的这次决策中,被重重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