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隐藏在水湾处的北秦水师战舰驶出。这些船只体型并不特别巨大,但明显经过特殊改造,船首装有坚硬的冲角,甲板上矗立着小型弩炮和床弩。水兵们训练有素,操纵着战舰灵活地切入魏军渡船之间。
“放箭!”
随着北秦水师将领一声令下,密集的箭雨如同飞蝗般泼向魏军船只。北秦的箭矢使用了标准化的三棱破甲钢簇,穿透力极强,轻易地撕开了魏军士卒的皮甲甚至简陋的铁片甲。
床弩发射出的粗大弩箭,更是如同死神的长矛,往往能连续洞穿数人,甚至将小船的船舱射穿!
河面上顿时陷入一片混乱。魏军渡船缺乏有效的远程反击手段,在北秦水师精准而凶狠的打击下,毫无还手之力。不断有船只被击沉、射穿,落水的士卒在冰冷的河水中挣扎,很快便没了声息。鲜血染红了大片的河面。
试图强行靠岸的几艘船,则遭遇了岸上北秦步兵的迎头痛击。长矛如林,滚木礌石如雨点般落下,尚未站稳脚跟的魏军士卒成片倒下。
战斗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尝试渡河的魏军死伤惨重,丢下数十艘破损沉没的船只和数百具浮尸,狼狈地逃回了北岸。浑浊的黄河水拍打着南岸,将尸体和船只碎片缓缓推向下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留下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北岸,龙纛之下。拓跋焘面无表情地听着前线将领的汇报。
“陛下,南贼水师犀利,炮石精准,我军试探受挫……”
“够了。”拓跋焘淡淡地打断,目光依旧望着南岸那严整的营垒和缓缓退入水湾的北秦战舰,“些许损失,无关大局。倒是让朕看清了,这陈衍,并非只会龟缩之辈,倒是给自己镶了几颗利齿。”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也好。碾碎这样的对手,才更有趣。传令下去,打造更多、更坚固的船只,征集民夫,建造浮桥!朕倒要看看,他的牙齿,能崩断朕几座桥!”
第一次试探性的接触,以北秦水师的完胜告终。但这胜利,并未让南岸的北秦军民感到丝毫轻松。所有人都明白,这仅仅是风暴来临前,最初的那几滴雨点。真正的滔天巨浪,还在后面。
黄河两岸,战云愈发浓重。决战的气息,已然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