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互相牵制(2 / 2)

信中未提朝堂暗涌,只以家事开篇,寥寥数语叮嘱父亲保重身体、留意边关寒暖。

随即话锋一转,隐晦提及“西南有匪患余孽勾结地方势力,恐扰边境安宁”,言明“京中已有妥善部署,后续会有人携信物联络父亲,望父亲酌情配合,稳守疆界之余,助朝廷清剿余孽,以安民心”。

她未点破“余孽”便是司徒烈的势力,也未明说联络之人来自段迁,只以“朝廷部署”含糊带过——既避免了书信被截获的风险,也给了父亲周旋的余地。

写完后,苏沅亲自将信笺折好,装入蜡封的锦盒,交给心腹侍女,再三叮嘱“务必亲手交予卫将军,途中不可与任何人接触”。

侍女离去后,苏沅立于窗前,望着宫墙之外的天际线,心中清明。

父亲素来深明大义,且对司徒烈的野心早有察觉,定会领会她的深意。

而这封信便是打通京城与雁门关的关键枢纽,让段迁的朝堂布局与卫家的边疆势力形成呼应,为蚕食西南根基埋下伏笔。

与此同时,宫内的三股势力依旧交织缠斗,暗流涌动。

司徒烽虽暗许司徒烈入京,却在他屡屡碰壁后暗自警惕,一面派亲信监视司徒烈的动向,一面又悄悄给段迁、太后施压,不许他们对司徒烈赶尽杀绝,死死攥着“制衡”的缰绳,生怕任何一方独大。

他近日频繁召见大臣,试图培植自己的亲信势力,却屡屡被太后以“祖宗规矩”、段迁以“朝政稳妥”为由牵制,政令推行举步维艰,心中郁气难平。

太后则借着司徒烈搅局的机会,再次试图提拔娘家侄子,此次不再执着于禁军要职,转而谋求户部侍郎之位,想掌控部分财权。

她在后宫设宴拉拢朝臣家眷,暗中传递消息,却被段迁提前察觉,让御史台以“外戚干政嫌疑”上书弹劾,再次打乱了她的计划。

太后怒不可遏,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暂时收敛锋芒,转而紧盯苏沅的动向,想从翊坤宫找到制衡段迁的突破口。

段迁一面应对太后的试探与司徒烈的挑衅,一面暗中推进西南布局。

他派心腹携信物前往雁门关,同时联络朝中被司徒烈拉拢过的官员,许以好处,让他们假意投靠,实则充当内应,搜集司徒烈在京中与西南的往来密信。

他行事滴水不漏,既不让太后抓住把柄,又不让司徒烽起疑,只在暗中一步步收紧包围圈。

三股势力如同缠绕的藤蔓,相互牵制,又各自为战。

司徒烽想居中制衡,却处处被动;太后想扩大家族势力,却屡屡受挫;段迁则在暗度陈仓,稳步推进清剿西南的计划。

而苏沅便是这盘棋局中最关键的一枚棋子,一边维系着与段迁的默契合作,一边借父亲的势力稳固自身,在深宫与朝堂的夹缝中,为卫家、也为自己谋得一席之地。

一封书信,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虽未掀起惊涛骇浪,却已在看不见的地方,漾开了改变局势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