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甘示弱,目光扫过席间,忽然落在苏沅身上,笑道:“听闻卫贵妃出身将门,其父镇守雁门关战功赫赫,本王倒是想请教贵妃,若边防将士心有二心,该如何处置?”
这一问看似寻常,实则是想将苏沅拉下水——若苏沅说“严惩不贷”,便是暗合他先前的言论,质疑朝堂;若说“安抚为主”,又显得软弱,不符合将门之风。
苏沅放下玉佩,缓缓起身,身姿窈窕却自带一股英气。
她目光坦然地迎上司徒烈的视线,语气清脆:“藩王此言差矣,我朝将士皆是忠心耿耿之辈,卫家军镇守雁门关多年,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只为守护家国安宁,从未有过‘心有二心’之说。”
她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倒是人心易变,若有人借‘忧心边防’之名,行挑拨离间之实,妄图搅乱朝局,那才是真正该严惩的。”
她顿了顿,语气恭敬却坚定:“本宫以为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君臣同心、内外一体,太后体恤将士、段大人勤勉理政、藩王镇守边疆,各司其职,方能保我朝长治久安,若有人想破坏这份安宁,无论是谁朝廷都不应姑息。”
这番话既维护了朝堂与将士的声誉,又暗刺了司徒烈的挑拨,同时还巧妙地将太后、段迁与自己归为“同心协力”的一方,堵得司徒烈哑口无言。
太后坐在主位,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贵妃所言极是,君臣同心其利断金,藩王心系边防是好事,但也不必过度忧虑,朝廷自有安排。”
她端起酒杯,“今日设宴是为藩王接风洗尘,不谈朝政,诸位尽兴便好。”
太后一开口,这场暗潮汹涌的交锋便算是落下了帷幕。
司徒烈心中虽有不甘,却也不敢再公然发难,只得强压下桀骜,举杯回应。
苏沅坐回软榻,抬眼不经意间对上段迁的目光。
他眼底带着几分赞许,微微颔首,随即若无其事地转头与身旁大臣交谈。
苏沅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她与段迁,本是因算计而合作,却在一次次共同应对危机的过程中,形成了这般无需言说的默契。
而主位上的司徒烽看着堂叔铩羽而归,脸上的急切渐渐变成了失落与不安。
苏沅瞥了他一眼,心中冷笑更甚。
司徒烈自身难保,还想指望他借力?
宴席依旧在继续,丝竹声悠扬,酒香弥漫,但每个人心中都清楚,这场看似平静的宫宴,不过是更大风暴来临前的序曲。
司徒烈的挑衅虽被压下,却也让三方制衡的局面更加微妙,往后的朝堂与后宫怕是会更加不平静。